冷家正在吃飯,桌上擺著的青菜鹹菜,就是沒葷菜。
看著那黑黃的餅子,冷卉就倒胃口。
冷婆子一見冷卉,飯也不吃了,放下筷子不悅地問道:“你來我家乾嘛?”
冷卉目光掃過桌上清湯寡水的飯菜,“來看看你家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
隨即她視線直盯著冷婆子,語氣裡滿是嘲諷和質問,“我看你是年紀大了得了健忘,離老年癡呆也不遠了!
大房就這麼不招你待見?當初你是怎麼對我媽的?現在又是怎麼對張大妞的?你這人咋就這麼毒呢!一個人霸占著這個家的家產,卻隻進不出,你是屬貔貅的!”
冷婆子頓時氣急攻心,指著對方破口大罵:“你放屁!純粹是胡說八道!
一大家子人,每天柴米油鹽哪樣不花錢?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哪來的什麼家產?
你倒好,一張嘴兩張皮,上嘴皮碰碰下嘴皮,就敢憑空給我胡謅出一份家產來!有本事你現在就把這‘家產’拿出來給我瞧瞧!”
“找家產是吧?”冷卉擼起袖子,這個她最在行。
冷婆子和孫小娟見他這副架勢,先是心頭一緊,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想上前阻止。
可冷卉根本不給她們反應的機會,直接跨步向前,衝到冷婆子的床邊。
她半蹲下身,把帶鎖的木箱子拖了出來,手指扣住鎖扣,隻聽“哢嗒”一聲脆響,鎖扣便被硬生生扭斷。
“你乾嘛?!天殺的!老大你生的這個是個什麼玩意,是強盜嗎?”
冷婆子想阻止,阻止不了,急得拿冷卉沒辦法,便轉過頭罵起冷永康來。
冷卉抬手就把箱子打開了。
裡麵除了麵粉、大米、餅乾等,冷婆子自認為珍貴的食物,剩下的就是一遝用皮筋紮著的零散票子,大概有十來塊錢。
孫小娟見那箱子裡隻有這遝零票,趁勢訓斥道:“卉卉呀,你把你奶的箱子撬了,這是什麼意思?乾搶劫真是誰也沒有你乾得這麼輕車熟路!”
冷婆子也威脅道:“今天這事你和你媽不給我個說法,明天我就鬨到你們單位去!找領導說道說道,他們廠子裡怎麼就出了你這個混不吝的,敢衝進我家撬我的箱子。公安那裡叫啥罪名來著?”
冷永興開口提醒:“媽,是入室搶劫。”
“對入室搶劫!”
冷卉對她翻了個白眼,把剛到手的一遝零票扔進了冷永康的懷裡,“你不是說你媳婦沒錢交住院費嗎?呐,這裡起碼有十幾塊。”
冷永康接到這個燙手山芋,立馬就接受到冷婆子、孫小娟和冷永興的不讚同或怒視。
冷卉將冷婆子的床鋪翻了個底朝天,又從枕頭裡找出兩張大黑十。
她用手指夾著兩張大黑十,嘖了聲,“嘖,現在都用大團結了,你這裡還藏有大黑十,可見你的積蓄有不少。”
“你少在這裡滿口噴糞!這點錢還不夠家裡一個月的開支,況且,它是我的養老錢,這點錢你也惦記,你真是畜生不如!”
冷婆子想上前搶奪,隻是她的腿腳不方便,想搶也力不從身。
冷卉趁機又將這二十塊錢塞給了冷永康。
張大妞住院的費用基本夠了,但冷卉並沒有就此住手。
“丫頭,夠了!彆欺人太甚!”
冷卉聽了冷永興的警告,抬床的動作一頓,側頭瞧了他一眼,根本不鳥他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