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流裡流氣的街溜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周立軍收回視線,轉向一旁的冷卉,語氣隨意地問道:“你來這黑市乾嘛?”
冷卉抬眼瞥了他一下,語氣淡淡的,“隨便逛逛,你呢?”
周立軍頓了頓,也跟著應了句:“我也隨便逛逛。”
冷卉輕輕點了點頭,“那你隨便逛吧,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
此行來黑市的目的已經達成,冷卉隻想趕緊抽身離開。
在她看來,跟周立軍待在一塊兒,總讓她有種說不出的危險感,多待一秒都覺得不自在。
周立軍將冷卉那股明顯的疏離感看在眼裡,指尖無意識地攥了攥,又緩緩鬆開,最終隻是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唇,“再見。”
“再見。”冷卉揮了揮手,小跑著離開了。
從情感上來講,其實冷卉打心底裡挺佩服他們這個職業的。
身負使命,常年奔波在各種任務裡,動輒就要深入龍潭虎穴,危險是刻在日常裡的。
就像這次再見,他身上那股沒完全散去的疲態,還有不經意間流露的僵硬動作,都在說明——他又帶著傷回來了。
冷卉的身影剛消失在街角,周立軍便轉身離開了黑市。
他步伐沉穩,徑直走向停靠在路邊的吉普車。
拉開車門的動作乾脆利落,隨即彎腰坐進了後座,隨著車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戴春林盯著他利落得近乎莽撞的動作,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你小子就不能慢著點?自己身上帶傷不清楚啊?再這麼毛躁,小心傷口崩開!”
隨即視線掃過他泌出汗的額頭,指了指他吊著的手臂,“還有,這隻手臂不想廢了就少動!”
“知道了。”
周立軍從口袋裡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毛汗。
戴春林示意司機開車。
在去往醫院的途中,他突然問道:“在你出來前,我看到了宋高朗那閨女,她也正好從裡麵出來。
你當時突然讓司機停車,進入黑市不會就是想去見她吧?”
周立軍聽了這話,眉頭微微蹙起,沒接話,隻是將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
視線隨著掠過的行人輕輕移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問你話呢?”
周立軍回頭:“局長,什麼時候你也喜歡探聽彆人的八卦了?”
戴春林被噎得啞口無言。
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他這哪是八卦?
分明是實打實的擔心!
上次宋高朗請客吃飯,他可是親眼瞧見宋高朗帶的那個兵,看冷卉的眼神不對勁,明顯是動了心思。
他這不是操的老父親的心,生怕這小子受打擊嘛。
“行行行!我這真心算是喂了狗。你小子回去後,老實呆在醫院給我治傷,要是再敢不省心到處跑,我也懶得管你了,愛怎麼怎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