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和江景濤去喝喜酒,中午就不在家吃飯啦!”
唐琳看著推著自行車往外走的兩個年輕人,問道:“喝誰的喜酒?”
冷卉推著自行車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邊走邊回答:“一個同學的姐姐今天出嫁。”
a市的婚嫁習俗頗具講究:上午,新郎帶著迎親隊伍準時抵達女方家。
中午,在女方家喝了送嫁酒。
隨後,新郎接上新娘以及送親的人,連同抬嫁妝的一起喜氣洋洋前往新郎家,晚上在新郎家參加婚宴。
冷卉和江景濤一同趕到少華家時,這場喜事的主角——新郎,卻還沒到。
院子裡已有不少幫忙的親友,大家一邊忙著布置,一邊偶爾朝門口張望,都盼著迎親隊伍早點來。
冷卉和江景濤一到,沒成親的年輕人都被編入送親的隊伍裡。
這是冷卉頭回見到少華的姐姐。
對方生著一張圓臉,單眼皮襯得眼神溫和,高鼻梁很是清秀,薄唇抿著時帶著幾分文靜。
烏黑油亮的大辮子垂在肩頭,發頂一側還彆著一朵大紅花,把氣色襯得格外好。
她臉上始終掛著笑,那笑意不摻半分勉強,一看便知是真心盼著這場出嫁,滿心都是歡喜。
冷卉從閨房裡轉了一圈出來,便在院子裡找了張桌子坐下,喝茶嗑瓜子。
沒隔多久,江景濤拿了兩朵小紅花小跑過來,將其中一朵遞給冷卉:“等會兒送親的時候彆在衣服上。”
冷卉捏著小紅花,有點詫異,問道:“我們也要戴這個?”
“嗯,沾沾喜氣嘛。”江景濤沒多耽擱,低頭便將那朵小紅花彆在了胸前。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目光瞥向周圍的人,小聲說道:“少華想讓我們再勸勸他姐。”
“這個時候勸?是不是太遲了?”冷卉一下子瞪圓了杏眼。
新婚之日去勸人彆嫁,這哪是好心,分明是結仇!
她才不乾這蠢事呢。
江景濤朝地上吐了一口瓜子殼,“少華那小子還不死心。”
“不死心也不能這麼乾!”冷卉搖了搖頭,從桌上拿了顆糖含在嘴裡,“我是尊重他人的命運,不乾涉他人的因果,讓花成花,讓樹成林,他人終究是他人,自己還是自己,閒事莫管!”
江景濤一愣,“還有這說法?”
冷卉點頭:“最初我們就不該太介入去調查,正因為我們介入了彆人的因果,才有今天這一出。不過,及時止損也不錯。”
江景濤眼珠子轉了轉,點頭:“你說的對,今天都辦事了,我們應該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冷卉聽了,臉上的顧慮一掃而空,滿意地彎了彎嘴角,帶著幾分打趣的笑意讚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這小子倒是聽勸。
冷卉心想,大概不管是原主,還是如今的自己,都願意和他做朋友,就是因為這一點吧。
江景濤被誇得臉紅,左右看了看周圍,便和冷卉說起了其他事,“你現在調入機床廠,工作怎樣?還算順利吧?”
“你在棉紡廠工作順利,我就工作順利。你可彆忘了,我媽是副廠長,有她罩著,工作還能差到哪兒去?”
冷卉故意端出副“官二代”的紈絝模樣,逗得江景濤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打趣道:“飄了啊,卉姐!小心得意忘形,一朝跌入陰溝裡翻不了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