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公安剛鬆了口氣,江景濤又道:“但你如果讓我叫了家長,回去我爸一定會把我的腿打斷,您總不忍心我變殘廢吧?”
“少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今晚不叫家長,誰也彆想回去!”男公安下最後通牒。
眼見著男公安想合上筆錄本,冷卉趕忙撲上前摁住,一臉難色地開口道:
“公安同誌,您這不是為難人民群眾嘛。我們倆正長身體的時候,不能熬夜,熬夜容易長不高。您不能因為今晚你值夜班,就讓我們倆陪你吧?”
“嘿,很社會啊。”男公安被她氣樂了,一開口跟個社會女街溜子似的,跟他耍賴是吧?
他雙手抱胸,“不想熬夜,你們也可以選擇叫家長過來,讓他們領你們回去。”
江景濤忍著脾氣為自己辯解:“同誌,我們倆又沒犯法,隻是逮住了幾隻臭蟲,我們不僅沒犯法還立了功,為社會除了害。我們才是受害者,你為什麼就非要讓我們叫家長?”
天老爺啊!
這是碰到一個什麼較真的同誌啊。
男公安不知道他心裡所想,學著冷卉聳聳肩:“我沒說你們犯法,你們逮住了他們,確實有功。但你們說不清楚,你們這麼晚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條巷子呀。”
“我都說了是參加完同學的婚宴,然後準備送她回家,路過那條巷子......”
江景濤小嘴叭啦叭啦又解釋了一遍。
男公安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們說的是實情,但為了對你們負責,請家長來領你們更穩妥點。”
“你這不還是不相信我們嘛!”江景濤煩躁地擼了幾把頭發,蹲在地上自閉了。
“是不是家長不一定是父母,隻要能證明我們身份的長輩就行是吧?”冷卉突然開口。
男公安點頭:“對!”
冷卉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電話:“能借電話一用嗎?”
“可以!”男公安做了個請的姿勢。
冷卉瞥了眼對方,走到辦公桌前,拿起話筒直接撥了出去。
電話既沒有轉接,也沒有冗長的等待,幾乎是直接便通了。
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男公安驚呆了。
冷卉指尖按的是內線電話,剛才他忘記看她撥號了。
這會兒完全猜不透這個電話是撥給了誰。
等電話通了,冷卉直接說了自己在哪個派出所,便掛了電話。
男公安掩下眼裡的驚愕,開口問道:“剛才那電話是撥給了誰呢?”
冷卉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我是女街溜子,說的是真話,你也會認為我是在扯謊。”
男公安一噎,隻能又坐了回去,耐心等待吧。
江景濤心裡也好奇冷卉打給了誰,可轉念一想,終究還是識趣地沒多問。
冷卉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這個時候還沒回去,也不知道唐琳睡沒睡。
要是因為擔心她而耽誤了睡覺,明天又得精力不足。
戴春林剛踏進派出所大門,視線就被幾個從問詢室押出來的男人牢牢抓住。
最紮眼的是其中一個,滿頭滿臉都糊著血汙,走近了仔細一瞧才發現,這人何止是腦袋被開了瓢,連整張臉都被打得腫成一團,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所以等他走進旁邊的辦公室,見到冷卉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道:“你跟人打架了?”
“如果被人圍攻,自衛算打架,那就是打架吧。”冷卉低頭,承認錯誤態度非常誠懇。
戴春林上下打量一遍冷卉,見她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笑罵道:“看把你委屈的,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