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卉將手裡提著的大西瓜放在床頭櫃上,拉過旁邊的一張凳子坐下。
“怎麼了?等我來分遺產?”
冷永康被這話噎得半死,剛泄下去的火氣“噌”得又冒了上來。
“你這死丫頭,怎麼說話的呢?就這麼盼著我死分我的家產?”
冷卉問:“你會給我分嗎?”
正給孩子喂奶的張大妞,正想說你隨母改嫁的還想回來分家產,哪有這樣的道理?
隻是不等她開口,冷卉猛地拍了下額頭,似想起什麼,追問道:“你有家產嗎?”
這次冷永康被噎得啞口無言,腦瓜子嗡嗡的。
對呀。
他除了一家四口人,可能就是軋鋼廠的工作名額值點錢了。
但工作名額冷卉不稀罕。
冷永康的臉繃得緊緊的,周身氣壓低得嚇人,語氣裡滿是壓抑的不快。
“你今天過來,到底是來看望我的,還是專程來氣我的?”
冷卉笑了笑:“自然是來看望你的。昨天二叔特意跑廠裡找我,說你這邊需要人照顧。而你媳婦要顧著兩個孩子,實在忙不過來,就想讓我過來搭把手。”
冷永康聽了這話,下意識地瞥了眼張大妞。
冷卉目光落在冷永康身上,平靜地說道:“對了,你這是在廠裡上班受的傷,按說該算工傷啊。廠裡沒安排人來照顧你嗎?要是沒安排,我回去就讓我媽給軋鋼廠廠長打個電話,問問這事兒到底怎麼安排的!”
冷永康聽這了話,真怕冷卉這麼乾,趕忙開口道:“不用你來照顧,廠裡安排了人照顧,你上你的班,我這邊你不用管。”
冷卉點頭:“你這邊安頓好了就好,不然,我上班也不安心。聽二叔那話,似乎我不來照顧你就十惡不赦似的,嚇得我中午頂大太陽趕了過來。”
冷永康聽了這話,心裡暗怪老二多事,再看冷卉那曬紅的臉,清咳了兩聲,解釋道:“你二叔,可能也是擔心我,你彆見怪。”
“見怪倒不至於,畢竟我們現在不是一家人。他說什麼話,我又不在乎。”
冷永康:“......”
他現在是病人,能不能照顧下他的情緒,說幾句好聽的話安安他的心?
“唉,那個......”張大妞將懷裡的嬰兒強行塞進冷卉的懷裡,“你幫忙抱抱,我去把西瓜洗洗切了,卉卉,你等會兒吃了西瓜再回去上班。”
“啊,不、不是......”懷裡強行被塞了一個小寶寶,冷卉瞬間渾身緊繃,下意識地雙手托住她。
隻是一個多月的寶寶,小身子軟軟的,冷卉托住了她,但時刻感覺這孩子會從身上滑下到地上去。
要命!
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張大妞已經抱著她剛提來的西瓜快步走出了病房。
冷永康看著她緊繃的身子,一動不敢動,好笑又擔心地說道:“你不用這麼緊張,好好抱著就行,這孩子很好帶,隻要吃飽就不哭不鬨。”
冷卉提著口氣道:“冷永康同誌,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說起來容易,要不你來抱?”
冷永康看著自己搭在床尾受傷的腳,“我也想抱啊,你沒看見我腳受傷了?”
冷卉低頭警惕盯著懷裡的孩子,生怕她身子一扭就摔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