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明媚的陽光湧現,籠罩住荒涼的北疆。
院落憑空出現一些東西。
不算罕見的玩意兒,實用性非常強。
有鍋碗瓢盆,也有拖把、洗潔精,還有牙膏牙刷。
正好,他們用完了。
也正好,念念送過來了。
卻在這時,敲門聲突兀響起,顧家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顧清舟收好東西。
和溫氏對視一眼後,他不疾不徐地打開了門。
“侯爺,我剛剛好像聽到什麼聲音,你們是在做什麼?”
說話的人,是刑部尚書陳天浩。
早些年,陳天浩和顧清舟是朋友,交情深厚,互幫互助。
後來,在一次同行中,山路陡峭,他們碰見凶神惡煞的土匪。
顧清舟巧妙周旋,原本可以成功脫困。
但為了救出陳天浩,他折身返回土匪的住處,以不算好的輕功,給陳天浩鬆綁,七拐八拐地帶領陳天浩虎口逃生。
卻不想,還沒等到達安全地帶,陳天浩暴露出真實麵目。
他甩下他。
還製造出很大的聲響,從而引來土匪。
土匪暴怒,打算撕票。
他一路跑,卻逃脫不了。
最後,他落到土匪的手上,即便沒有被挑斷四肢、人頭落地,但也遭了很大的罪。
經此一出,直至今天,他的身體落下不少毛病。
一到陰雨天,或是冬天,他四肢僵硬,全身泛冷。
即便用再厚的被褥遮蓋,仍舊緩解不了。
自此,他看出了陳天浩虛偽的假象。
陳天浩徹底不裝,成了他的政敵。
“沒做什麼。”
顧清舟態度冷淡。
“那我進來看看。”
陳天浩自顧自地往前走,卻直接被顧清舟攔住。
“陳尚書,這兒不歡迎你!”
溫氏目光淡漠,她站在顧清舟身後。
陳天浩掃視一周。
空蕩蕩的院落,三兩間破舊得不像樣子的茅草房,歪斜的桌椅……所以,他沒有硬闖進來。
也沒必要硬闖。
“瞧瞧,瞧瞧。”陳天浩奚落道,“曾經不可一世的侯爺,竟然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連同妻兒都跟著一起遭罪。”
“嘖嘖,慘啊,真慘!”
他話中帶刺,滿是嘲諷。
放在念念出現之前,顧清舟會窘迫,會憤怒。
現如今,他是平和的。
“慘的人是你,而我,是幸運的。”
他是寵兒。
是被小神仙選中的寵兒。
“都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了,你可以大大方方承認自己不如我,又何必嘴硬。”陳天浩開口道。
“那還真不是。”他沒有不如他,更沒有嘴硬,“陳尚書,你自以為是的嘴臉,其實很難看!”
陳天浩黑了臉。
他瞪圓了眼珠子,怒意翻湧。
顧清舟居然說他自以為是?
還說他的嘴臉難看?
他不明白,顧清舟從高處跌落,變得一無所有,他到底在神氣什麼?
旋即,他眼眸一轉,說道:“侯爺,你用不著跟我逞一時口舌之快,能憑本事吃上飯,那才叫能耐!”
“我不過是去了一趟後山,就抓到了一隻雞。”
“但你,卻做不到。”
“所以,你就是個廢物!”
實則,他沒說實話。
他是一連蹲了好多天,才終於在後山懸崖邊緣的地方,逮到一隻瘦瘦小小的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