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招娣走了家裡的活也乾不過來,剛好大柱子媳婦能頂上。”
“你說的也對,我琢磨著還得再開點荒地,咱們家一年最大的收入就是賣菜了。”
“嗯,等新媳婦進門兩口子一起去開荒地,一起乾大柱子肯定沒意見,夫妻倆在一起乾活有勁。”
想起啥都要爭的大兒子趙大勇頭更疼,這麼大歲數了還跟個孩子一樣長不大,一點不為家裡考慮,整日的做大夢。“但願吧,大柱子難管的很。”
“二柱子也差不多,這幾年被大柱子調教的心都散了,乾活就摸魚。對了,大柱子成親是住他現在的屋還是住招娣屋。”
“住招娣屋吧,早點成親也好,二柱子以前多聽話的孩子,就是被他教壞的。”
李氏不語,大兒子心裡怨他們,對家裡的事兒一點都不上心。不管打罵都叫不動,就算勉強去了也是蹲著不咋乾活,二柱子有樣學樣,這幾年不是因為招娣在,他們夫妻倆差點撐不下去。
她男人不止壓彎了腰,頭發也白了,李氏看的眼睛泛酸,她轉身擦掉眼角的淚。
“如果大柱子娶了媳婦以後還是老樣子,甚至拉著他媳婦一起不乾活,我們怎麼辦?”
他們就算是老黃牛也乾不完,那麼多菜地,還有田地,還有婆婆的地,每日還要出去擺攤,乾不完,根本乾不完。
“他不乾就彆吃飯,想死老子成全他!”
趙大勇忍大兒子很久了,他不懂自己怎麼生了這麼個攪屎棍,攪天攪地,二柱子被他帶偏了,三柱子也是,隻要他們不注意他就故意吊著三柱子不讓他好好念書。
打過了罵過了,依舊我行我素,他不懂了,這個兒子啥時候歪成這樣?對彆人很好很客氣,他的壞隻針對自己人。
所以這兩年兔崽子在村裡名聲還不賴,被自己兒子搞到有苦說不出,招大勇也覺得自己有點悲哀。
“大柱子骨子裡帶著壞。”
“也不知道隨了誰,隻霍霍家裡人。”李氏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來,大兒子的壞根在哪裡。“你說我們能動能乾他都這樣,以後我們不能乾了他是不是會直接餓死我們。”
趙大勇心寒,他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我們不能跟他養老,要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那跟誰呢?”
“老二,他是個沒主見耙耳朵的,我們能治住他。”三兒子念書不知道要念多少年,他們還是彆拖累他的好。
“所幸我們還沒老到不能動。”她很羨慕婆婆,看她現在過的多滋潤。三個兒子隻要有一個有出息的,他們日子就不會差。
“當家的,你說這次三弟和蕭雷真能考上秀才嗎?”
趙大勇嗤笑,“不過是閒著沒事乾跑去湊湊熱鬨罷了,你還當真了。秀才不是鍋裡的米飯,隨便一蒸誰都可以,人家是要真才實學的。”
“可是他們考上了童生。”
“中了童生中不了秀才的多的是,有的人一輩子都考不上,你看大哥,年紀輕輕就是個秀才,現在一隻腳伸進棺材了還是個秀才。
三弟想一出是一出,我要是他就在家裡苦學幾年再去考個秀才。等著吧,高高興興的去,灰溜溜的回來。”
笑掉大牙了,他以為他天才,念了幾年書就妄想秀才。他們家三柱子年紀這麼小,這麼聰明他都不敢保證能在大哥的年紀中秀才。
“萬一呢?”
“把心放在肚子裡,沒有萬一。”趙大勇靠在炕沿上,敲著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