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今天刺激有點大,趙大勇不打算繼續刺激她,“我會去問的,你先彆喪氣。行了,今天你在家裡歇著,我下地去了。”
他揉著酸脹的老腰滿臉疲憊,有時候真想倒頭睡他個天昏地暗,長年累月睡眠不足,他真的很累很累。
李氏到底心疼自己男人,“我躺半天了,你睡會吧地裡我去。當家的,大柱子今天心裡很不得勁,你說咋整?兒子恨上我們了。”
趙大勇不以為意,“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啟蒙不難他年紀大自然學的快,後麵你看他還能不能如此優秀?
這幾年他不是沒自己自學過,學出個一二三了嗎?連抄書都乾不了還指望去科舉?他就是分不清自己是哪顆蔥,你甭搭理他。”
“可是萬一我們繼續供他真可以呢?那孩子有股子狠勁。”
“木已成舟,到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你以為老三蕭雷為啥能考上?人家有名師指點,就他們家裡那個,絕對不得了。
我們之前不就說了嗎?夫子了不起,現在再次驗證了確實了不起。
大柱子繼續念下去一樣跟他們沒法比,教他們的是啥人?說起這個孩子娘,我打算明年送三柱子去縣城念書。”
“縣城,那裡不是老貴了?”
“我算過了,勉強能供得起,看到蕭雷和老三,我們也知道夫子有多重要了,現在這個明擺著不行,兒子在他手裡全被霍霍了。”
“可是如此我們兩個的負擔就更重了,當家的你可想清楚了,我們年歲不小了,懷裡這個還是個奶娃子,大的也不省心,咱倆還能乾多少年?
我們的情況和當年大哥不一樣,爹娘能使喚動你和老三,我們可是一個都使喚不動。”
趙大勇麵色冷峻,“使喚不動?到時候可由不得他們,孝為先,隻要我們還沒死,大柱子就甭想翻出我們手心。
現在的硬脾氣治治也就好了,等他乾上了十年八年,脾氣也就磨平認命了,到時候三柱子也能去科舉。”
“我們怕是治不住他,如果能治住,這兩年會一點法子都沒有,任由他想乾嘛乾嘛?順道還帶壞了老二。”
趙大勇心堵,“我們乾不動的使喚他自然要跟上,要不然咋辦?看我們活活累死?不孝可是大罪。”
李氏不樂觀,“當年爹也不經常說老三不孝,你看他唬住老三了嗎?整個滾刀肉。”
“你說怎麼辦吧?”
“要我說,”李氏小心翼翼瞅一眼自己男人,“三柱子彆念了,我們比不過就比不過,為了一口氣憋了好幾年,把自己也憋垮了不值當。
當家的,我心疼你也心疼我自己,你看看家裡,老大管自己,老二是個傻的,老三吧,好不容易得來的念書機會一點不珍惜,一點不知道體諒一下我們。
我們倆過的比老黃牛還累到底為了啥啊?每次我看見你頭上的白發難受的都想哭,明明大哥比你大三歲,你卻瞅著比他老五六歲。
這幾年頭發熬白了,背也熬彎了,招娣以前幫襯一把咬咬牙也算過了,現在她嫁人了,我是越來越力不從心。
主要是沒盼頭,一個兩個三個都沒盼頭。”
趙大勇眼睛赤紅,媳婦說的是他不願意麵對的。
沒盼頭,他經常覺得活著沒意思,經常都想著哪天一覺睡不醒也不是件壞事。
睜眼便是一堆事兒,家裡還不順,人心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