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過的好我就放心了,之前奶還一直擔心怕你在府城不習慣。”
“有啥不習慣?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府城,全家都在,我們不要太滋潤。
大城市你沒去過,去了你就知道什麼叫‘亂花漸欲迷人眼’,府城的日子是村裡,縣城絕對比不上的。”
“三叔說的也是,我們整日在村裡,自然沒有啥見識。若是有天能跟著三叔一起見見世麵,這輩子也值了。”
趙小雨挑眉,喲,現在嘴也恁會講了啊,真是世道變了。
“你們不該忙著秋收嗎?咋有時間過來了?”
兔崽子比他爹精,一來就給他下套。
還跟著他,下輩子吧!
說起秋收,大柱子臉忒黑,潘氏個懶婆娘自從分家後和他吵了好幾次,次次都抱怨他不乾活。
家裡地少的可憐,她一個人乾能累死?事事要靠他,娶她何用?
整日不是抱怨他不下地就是抱怨他不乾家務,要不就是說他不掙錢。
君子遠庖廚她不懂?
娘說的沒錯,這婆娘不中用。
“早就忙完了,”大柱子神情落寞,“三叔也知道,家裡早被三柱子掏空了,分家我能分到個啥?”
說著苦笑,“交了賦稅怕是吃飯都有問題,不怕三叔笑話,自從分家後我從未嘗過吃飽是啥滋味,一日隻一餐湯水。”
趙大樹仔細看他一眼,好像是瘦了,臉上不可一世的勁兒也褪去了一些。
看吧,拽沒用,分家後自然會教他如何做人。
現在是不是後悔了?還是跟著爹娘日子好過吧?
“哦,你們還年輕,努力乾總能吃飽飯,也可以學你爹娘種菜賣菜啊,村裡的荒地還有不少吧?”
大柱子噎住,他才丟不起臉去縣城吆喝賣菜,早出晚歸賣菜能賺多少錢?
爹娘賣了這些年到底賺到了啥?
“三叔,我不想賣菜,你……”
“哦,不想賣菜呀,那你回家跟你爹娘商量一下唄,看看他們有啥好主意。
大柱子我跟你說,人有時候得聽勸,長輩總不會害你的對不對?”
“是,三叔說的是。”
大柱子蔫巴了。
潘氏一直盯著趙小雨,應該說盯著她頭上的頭飾和身上的衣裳,從進門後眼珠子就移不開了。
她不明白,大家都是村姑,為啥她可以有這麼多好衣裳好首飾,真的好好看。
她長的不差,就是沒有打扮自己的首飾和衣裳。
“小雨呀,嬸兒他們呢?沒跟著一起回來嗎?”
“嗯,路上太累,沒舍得他們一起跟著。”
“你和三叔回來做啥呀?”
她聽大柱子說了,村尾幾家人到了這時候就消失,村民年年逮都沒逮到過。
他們出去賺錢去了,等天冷了就回來了,每年靠這倆月賺數不清的銀子。
他們回來想來也是為了賺錢的事兒。
她不明白,為何他們要幫襯外人而不幫自己家人。
再鬨一家子還不是一家子?
“有點事。”
潘氏抿唇,說了等於沒說,太搪塞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