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布和棉花?”
莊頭媳婦眼裡儘是不可置信還有驚喜。
“嗯,稱一下棉花多重,每個人分攤。”
“行!”
棉花啊,想不到這輩子還能穿上棉花做的襖子,要知道他們可是平日裡連蘆絮都穿不上。
因為農莊裡沒有蘆葦。
莊頭媳婦手腳利落,朝夕相處,每家多少人什麼塊頭她門清。
一塊一塊布裁剪下來,最初下剪子還很猶豫,剪了幾身後利落多了。
“莊頭啥事?主子有新活叫我們乾了?”
大家來的時候都縮著脖子和手腳,雙手抱胸,進屋便猛跺腳。
一會子功夫,他們便冷的沒了知覺。
“老爺仁慈,體恤我們嚴寒沒衣裳穿,說是一人給做一身冬衣。看到沒,這是剛送來的布匹和棉花。”
趙大樹去算了個日子,說是年後搬家才適合,他們隻能延遲搬家計劃,元宵節後再說。
元宵節之後蕭雷書院也開學了。
“雷子,現在念書累不?有沒比我們當初考前集訓還要辛苦?”
他一直沒問過蕭雷書院的事,怕他不習慣媳婦揪他一起念書,陪他。
現在進去那麼久,還有啥不適應的?他有點好奇,書院到底是個啥情況?
學習緊張不?有多累?
“差不多,應該課業比那時候還要多,進去書院才發現我們秀才和舉人差距多大,才明白為何世人要說舉人才是入仕起步。
我們現在學的難度和以前不能比,而且我這還是剛起步,夫子說之後隻會更難更累。”
“現在就跟集訓差不多了?豈不是你日日在集訓?”
好慘,他們那時候一兩個月他都差點崩。
“差不多吧,夫子說隻要習慣後其實也一樣,我現在就有點習慣了。”
蕭雷抿唇,隻是學的越深,他對自己越沒把握,強者太多了,這份上大家誰都不差,天賦他也沒比彆人強多少。
拚努力,就他知道同窗中好些人日日念書至半夜,早上天未明便起。
比他用功的大有人在,所以其實他壓力很大,怕自己和趙大文一樣,窮儘一生也沒法子給媳婦掙個誥命。
一輩子就是家裡的累贅,白費錢。
“習慣了?”趙大樹咂舌,眼裡的同情深了幾分,“習慣了就好,習慣了就好。”
嗯,這種習慣真的很可怕。
“念書重要,身子也很重要,勞逸結合知道不?”
他自然知道,好在他身體底子好,常年上山的身體不是學堂裡日日坐著不動的同窗能比的,隻是媳婦不讓他日日熬夜,說念書是個長期戰鬥,日日熬鐵打的也受不了。
保證充足睡眠,頭腦清醒,念書效率反而更好。人在疲憊狀態下死熬沒用。
他很聽話,每日除了念書,還會抽時間鍛煉半個時辰,睡覺保證四個時辰充足睡眠。
每年都有許多人在考試途中就倒下了,體力不支。他們得多絕望,念書多年辛苦多年,到頭來連考試都堅持不住。
聊天不過一刻鐘,蕭雷再次拿起放下的書本,趙大樹隨便翻看了一下他的課業。
老天,兩眼一抹黑,果然還是閨女最了解他,秀才絕對是他人生中的極限。
突然也有點理解為何大哥年年不行了,怕是再考幾十年,依舊也是不行。
門檻實在太高了,窮秀才富舉人,這個“富”不是誰都能得來的。
元宵節,三個女人一大早就在廚房包起湯圓,煮湯圓不油膩,趙小雨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