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重眼前一亮,語氣讚同:“將軍英明。”
隻是說完之後,又重重歎了口氣,這就讓易少丞覺得奇怪了。
“將軍有所不知,當年若是您能這樣變通想,也不會……”
啪!
易少丞猛地拍了下項重肩膀,打斷道:“現在可不是感歎的時候,這種小人不好伺候,那就得給他送上一份厚禮。”
禮?
項重沒反應過來道:“可是將軍,咱們可沒那麼多金銀財寶……”
“金銀財寶可以當禮,但厚禮,非一定要金銀財寶就行。”易少丞神秘一笑。
項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在這時候,宅院大門忽然被轟響了起來,砰一聲打開了。易少丞轉眼看去,望向那轟開大門的一大幫子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送禮來了,可還真巧。”
……
此刻約莫是在黃昏之際,雲端晚霞,霓虹若幻。
鐸嬌帶著無涯,來到不遠處的一片空地。
“就是這裡了。無涯師兄,以後你就在這裡練武可好!這樣我在書房中,都能看到你。”
無涯愣愣的點點頭,他恨不得每一刻都把視線放在鐸嬌身上,在這片到處是生麵孔的地方,鐸嬌是他唯一認識的人,也是心目中唯一的親人。
“那師兄你……練習一遍如龍槍訣給我看,好嗎?”
麵對鐸嬌期待的眼神,無涯豈有不應之理,他連忙揮使起了如龍槍訣。
這些天來,有那五位尊師的專業訓練,無涯漸漸也明白了許多融會貫通的地方,所以現在這套槍訣,凶猛無比,還多了洋洋灑灑的韻味。他的骨骼啪啪作響,銀槍如影隨行,特彆是在晚霞的照耀下,手中的這杆木槍,似乎一下子代入到多年以前的某個寧靜傍晚。
鐸嬌不由得看得呆了。
無涯手中的槍,便是易少丞當年慣用的那杆,樸質無華。這讓鐸嬌難免會想到,眼前人仿佛就成了易少丞,所在的地方,又回到了湖畔鎮。
可她又偏偏知道,麵前這是無涯,是師兄,是她如今唯一可以關心和幫助的人。
縱然,那些從前已經不再眼前,那人亦無影無蹤。若說生命便是一曲詞賦,從無形中來,易少丞便是這樣悄然潛入到自己的生命之中,再悄然的離開,隻留下那難以磨滅的深刻。
“你究竟在哪,過著怎樣的生活,可想念過我?”
不知不覺,無涯的如龍槍訣已經揮使完畢,半身汗漬,當他停下後,看到了悲傷之至的鐸嬌,連忙掏出一塊手帕,想要替鐸嬌去擦拭。
“師兄,你怎麼還留下了我的手帕。”
無涯憨憨的撓了撓腦袋:“這個……擦汗……給你。”
鐸嬌噗嗤一笑接過來,化悲傷為喜悅,走動了兩步道:“為了獎勵師兄近日來的進步,我特地給師兄準備了一份禮物,師兄想知道是什麼嗎?”
無涯一臉茫然地想了想後,忽然麵色泛起了喜悅。
“肉。”
鐸嬌笑了,連忙道:“來,隨我進書房。”
書房門框邊,高階巫女曦雲倚在那裡冷冷地看著鐸嬌將無涯領進來,這些天的相處,曦雲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鐸嬌絕不像表現出來的這般心思單純,用那句話說的最為貼切:“狐狸,從來都是踮著腳走路的!”
顯然,在曦雲的眼中,鐸嬌就是這樣一個狡猾的小狐狸。
因為其師父青海翼在曦雲眼裡,就是一隻老狐狸。
想到這裡,曦雲精致的臉蛋上莫名多了絲絲悲憤,師姐實在太狡猾了,那天就好像知道她要來一樣,真是的,太氣人了。
……
鐸嬌從書架上拿出一份字帖。
無涯以為是肉,沒想到是字帖,這東西他看了出奇的頭大,這幾天麵對那姓文的老頭,整日裡的一片之乎者也,差點崩潰。
“我……我不想……學寫字。”無涯皺著臉,又委屈又害怕的表情,活脫脫就是個小男孩性格。
很難想像,一人忍受十年孤獨都不怕,碰到這字帖時竟然像是老鼠碰到了貓一般,足可見這文字對於無涯來說有多麼大的摧殘。鐸嬌笑了笑,她當然知道無涯誌不在此。也沒有管無涯作何表情,便繼續將這字帖攤了開來。
隨後,又在地麵上攤開一大團灰白色的羊皮卷。
“師兄,研墨。”
無涯一聽,連忙殷勤地磨墨了。隻要不讓他讀書寫字,乾啥都行,不就是磨墨嗎,他把這石頭硯台磨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