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丈夫可真貼心啊!”
她輕聲說道,言語間流露出一絲羨慕之色。
“他擔心你懷著身孕會餓著肚子,所以特意去準備了這些吃的東西,還拜托我給你送進來呢。”
聽到這話,我心裡不由得一暖。
連忙伸手接過那個裝滿食物的食盒。
然後便開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頤起來。
在我吃東西的過程當中,她則坐在一旁。
向我娓娓道來她出去之後所經曆的種種事情。
原來,當司淵看到她從這裡麵出去之後,一開始情緒非常激動。
差點就要揍她。
要知道,從她身上那股濃鬱到仿佛已經醃入骨髓的泥土味道。
就不難推斷出她就是這幾日一直如影隨形地跟隨著我們的那個人。
然而此刻身處門外的司淵,對於這裡麵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其詳。
他定然會把這位突然出現的女人誤認為是將我和塗山淮困在此處的罪魁禍首。
她不停地慨歎著,還是我的毛發最為管用。
司淵僅僅隻是看到了那一撮毛,原本淩厲的氣勢便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收斂了所有的鋒芒。
君南燭和蘇若在耐心聽完這個女人詳細講述完當前的狀況後。
兩人便馬不停蹄地趕回地府去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
此時此刻的我,隻覺得自己猶如置身於一座牢籠之中,完全失去了自由。
而身旁的這個女人,則更像是前來探監的訪客。
沒想到有生之年,竟還坐上了牢。
既然事已至此,無法改變現狀,那也隻能順其自然、聽天由命了。
反正我被困在這裡也是愛莫能助。
根本幫不上任何的忙。
所以,在酒足飯飽之後,我乾脆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漫不經心地與她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起來。
通過交談,我驚訝地發現原來她早已忘卻了自己本來的姓名。
不過好在她還有相熟的摯友曾經為她取過一個稱謂——阿香。
據說之所以會有這樣一個名字,是因為在她的墓穴尚未被我們意外破壞之前。
她的周身總是散發著一縷縷淡雅清幽的奇異香氣。
可現如今呢?她整個人就好似被泥巴徹底醃製入味了似的。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那股刺鼻難聞的泥土氣息。
正因如此,她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叫這名了。
而阿香的這位好友,便是她在悠悠歲月裡百無聊賴、四處閒逛之時結交下的。
她不僅擁有屬於自己的墓穴,還有著香火供奉。
但她卻執意不肯前往地府轉世投胎。
甚至,為達目的,她還專程托夢給自己的親人找了個道士幫忙來遮蔽鬼差的視線。
而她之所以如此堅決地滯留於人世,全因她割舍不下陽間的至親之人。
每逢阿香得閒之際,總會前去她那裡小坐片刻。
順帶貪食幾口那嫋嫋升起的香火。
除開這位摯友之外,阿香似乎再無其他友人相伴左右。
時至今日,我有幸成為了她的又一新朋友。
她是善良的。
我們無端破壞了她的墓穴。
但她自始至終都隻是想要討一個說法。
並沒有生出怨懟被怨念操控從而黑化成一隻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