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回看婦人拉著一個小孩來到院子門口,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把巫螢拉至身後,一臉警惕地看著婦人還有他身邊的小男孩。
“彆緊張。”婦人的聲音很溫柔,讓人一聽就覺得沒有什麼惡意。“你們吃東西沒。”
聽著婦人的話,祝回和巫螢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我這有吃的,你們要不要吃點?”婦人抬起手中籃子,籃子上還蓋著一塊布。
婦人雖然沒有惡意,但祝回還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婦人身邊的那個小孩,那小孩不是彆人,正是不久前結下梁子的小孩中的一個。
“我是他娘。”婦人輕輕地拉了拉身邊的小孩,那小孩此時沒有了“激戰”時的囂張氣焰,也沒有了那時候在他爹麵前那般大哭大鬨,隻是唯唯諾諾的樣子。“我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小孩子打架,常有的事,他還打輸了,找來他爹嚇你們,是我們家的錯。”
“快,還不去道歉?”婦人推搡了一把小孩,小孩被退出一步,又縮了回來,臉上掛著一副倔拗的表情。
“不用了。”祝回也不勉強,他覺得這並沒有什麼用,他不認為那個同齡人道歉了,自己心裡就好受一點。
婦人沒有堅持,而是向著屋子裡瞅去,隻是在她的那個位置,並沒有看到那個少年的身影。
“你是來找我哥的?”祝回問道。“我哥現在沒空,你還是回去吧。”
婦人被拒之門外,也沒有惱怒,隻是把籃子放在願意門口,沒有踏入小院一步,儘顯規矩禮儀。
“你們應該好久沒吃東西了吧,我們家也不富裕,也隻有這些東西,是為你們之間的小誤會賠禮了。”婦人緩緩說道,但她說話的聲音提高了一點,這話也想讓屋子裡的少年聽到。
此時刮來一陣輕風,像一隻無形的手,掀開了籃子的那塊布,顯露出籃子裡麵的東西。
確實是吃的,而且還有肉,這樣兩個孩子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但他們也克製住自己,沒有像惡狗一般,撲食上去。
“五哥說,不要拿陌生人的東西。”祝回拒絕著,但語氣特彆的不堅定。
“我是鎮西頭的柳氏,你們可以叫我柳姨,我們嗯.....算不上陌生人,昨晚我和你們兄長說過話。”
“是嗎?”祝回依舊警惕著。
“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你們兄長忙,我也不打擾了,可也幫柳姨傳個話,就說做晚上的事,謝謝了。”柳姨給了兩個孩子一個微笑,也不拖泥帶水地帶著自己的孩子離開了。
“昨晚?”
祝回想起今天早上看到伍戈的場景,心中才想著昨天定然發生了什麼。
“哥,怎麼辦,吃嗎,那看起來挺好吃的。”巫螢躲在祝回的身後,自那方布被輕風掀開之後,眼睛就一直盯著籃子裡麵的食物。
“不吃。”祝回否定著,可終究還是身體的本能讓他們大快朵頤著,一籃子食物就這麼送入肚子裡,好在良心壓製著可本能,沒有吃掉最後一點點。
...
伍戈坐在食物的旁邊,聽著祝回的話,若有所思。
“哥,你吃不吃?”巫螢砸吧著嘴巴,盯著僅剩的一點食物,剛才還好好的肚子又“咕咕”叫起來。
“你吃吧。”伍戈沒有要,不是因為食物不好,他也餓,隻是比孩子更抗餓一些。
“五哥,昨晚你乾什麼去了?”祝回沒有羨慕巫螢又得到一份食物,反而問起伍戈。
“出去溜達了下。”伍戈囫圇地說著,然後轉移話題:“對了,那頭倔騾呢?”
“我還想問你呢。”祝回沒好氣的說道。“我們今天按照你所說的,根本沒看到它。”
“完了,定然是被某個黑心人給順走了。”伍戈惆悵了一下。
“那要不要去找一找?”
“不了,等下帶你們去清洗一下。”伍戈搖了搖頭。“對了,你們在哪裡找到水的。”
伍戈在進入小鎮之前,就沒看到小溪河流,這個地方看起來是比較缺水的,可既然這裡是個小鎮,自然有取水的地方。
“我們找到了一口井,水是在那裡打的。”說著,伍戈就從祝回那知道他們怎麼取水的。
“又是那個老頭。”伍戈呢喃了一句,雖然是一個老乞,可怪有規矩的,沒有對兩個小孩坑蒙拐騙,至於那半碗麵,之後遇到的話,就兌現了吧。
伍戈心裡如是想著。
“放心,等下有我在,讓你能舒舒服服地洗個澡。”
....
溫柔的夜色下,伍戈帶著兩個孩子在那口名為“深井冰”的井口旁,把冰冷的井水打上來,給交給孩子搓洗著,晚上是有點冷的,兩個孩子邊洗邊鬨著,歡聲笑語著,給著清冷的夜晚注入不一樣的熱鬨。
在周圍黑暗的角落裡,有著好幾道晚上睡不著的目光在打量著這溫馨的場景,有羨慕的,有不屑的。
伍戈沒讓兩個孩子洗得太久,這井水是真的冷,而此時的夜晚,也涼得很,若不是伍戈對兩個小孩的肮臟程度看不下去,還真不讓他呢這麼做。
讓兩個孩子穿上衣服之後,伍戈還接著井口旁的老樹,把一個自己弄好的打水桶綁在那裡,隨後便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
枯樹,老井,新桶繩。
少年,夜色,倆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