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老哥的意思是?”江白沒有著急下定論,要是趕時間便是不去了。
白月道,“時間還很充足,說起來,我們已經是提前一個多月進入梁國了。”
“那就去看看吧。”江白道。
“突然覺得手上的魚不香了。”蔡魚道。看到夢溪拎著魚回來,她又道,“夢溪哥哥,這魚太好吃了,簡直是人間美味,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魚。”
“一時技癢,你喜歡就好。”夢溪道。
蔡魚在底層摸爬滾打,早就養成察言觀色的能力,說話做事更是見風使舵,就像是牆頭草一樣,各種話術信手拈來。
在那大河水底,有著烏黑的影子在遊動,動作奇快,好似十分擅長水性,她們探出水麵,眼裡倒映著岸上的火光。
夢溪喝了一口酒,似是沒有發現她們,或者說,是沒有搭理她們。
注視著那火光,她們癡癡地看了好一會,然後才是滿意離去。
江白似有似無地瞥了那裡一眼,想起《梁國風雲誌》裡麵的描述。
大河從地下來,綿延八千裡,所過之處,投江墜河者不計其數。
水陰而寒,多肥魚,得釣者青睞,河內有水精洞府,各管轄境,已是鬼道者也。
訴冤屈者,敲鼓鳴聲;
抗冤屈者,水中浮沉。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河中水精泛濫,尋天師作法,如佛道二家,大展身手,形容肅穆,引水精超度於異鄉。
江白曾站在河邊,觀望河中水運,整條河名叫錢康河,是梁國的主河,不知道養活了多少人,目前轄境則是叫沉冤河,因為經常有遭受誣告陷害、背叛拋棄,殉情和維護自身清白的女子在這裡跳河,因此得名。
若是神道沒有崩塌,起碼還有一河水神管理轄境,幫著收攏屍體和超度他們,或者就是引領他們走上修行。
可是神道已然崩塌,秩序不複,這個過程在多年後的今天,至少在這裡已經看不到任何痕跡。
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沒了水神之類的山水神靈,水精自然就是自己占河為王,成為一方勢力。
某種程度來說,得益於他們,這些年沉冤的女子也是有了歸宿吧。
蔡魚看到河裡時不時劃過的影子,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覺得興奮。
但要是讓她看到陌生人,她卻是恨不得躲起來,若是不能躲,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乃至還要露出自得的神色。
隨著愈發靠近狂刀山莊,路上也是出現了人影,有一位公子哥坐著敞篷馬車,在那看著滿山雪景,雖然冷是冷了一點,可能看到沿途的景色,卻也是值得了。
聽到後麵傳來動靜,俞真清回頭看去,便是看到車隊朝著自己駛來。
“在下俞真清,建木城人士,不知道諸位從何而來。”他起身抱拳道。
白山回以抱拳道,“在下白山,龍門鏢局總鏢頭,來自朱羽國。”
“原來是朱羽國人士。”俞真清在家族地理書籍中看到過十六國的概括地圖,又曾聽聞,南國朱羽國推崇武術,跟梁國有著幾分相似,不曾想竟是讓自己遇到了。
“俞公子可是去狂刀山莊?”白山問。
俞真清心領神會道:
“那是自然,諸位也是收到了請帖?”
“正是如此,剛好路過那裡,便想著登門拜訪,恰逢武林大會召開之際,也是心馳神往。”白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