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開在呢。拜拜。”
“拜拜。”
王浩都不問我,隻把服務員剛剛端過來的麵推到我麵前。
他拿醬油和醋放上。
“要不要?”他問。
“要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他又問。
我愣了一愣,緊接著失笑。
“就是這麼一丟丟。”我用手給他比了個手勢,說“這麼一點點。”
他一聲嗤笑。
“好了,你的一點點。快吃吧。”
“嗯。你也吃。”
我們兩個連續吃了好幾口,碗裡的麵少了一半,這才重新搭上話。
“她怎麼還去找他們了?”
他問“今天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可能是周正才給她打電話了吧,相當於反咬一口的意思。不過她也是活該,我給她的飯碗這麼穩當,她自己不好好端著,反而還幫著彆人來害我。她不是覺得彆人對她好?現在讓她嘗嘗滋味。”
“嗯,是這麼回事兒。也不是誰都像我這麼識貨。”
我抬眸。
等嘴裡的麵嚼的差不多才問“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貨?”
他忍俊不禁。
“吃麵。”
“哼,那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識貨。”我回道。
他抬頭盯我。
“吃麵吃麵。”
我又說。
惹他一臉笑。
“真是個伶牙利嘴的東西。”他說。
“那咋了?不讓人說話啊?還是不讓人學?”
“你沒聽出來我這是在模仿你們班主任說話?”他問。
“~~”
好像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剛剛腔調都變了,而且這句話我們班主任確實對我說過。
當時還在旗台下麵,印象很深。好像是校運會,班主任讓我代表班上去參加個項目,他給我選了一個一千五。
我說不去。
他便說“一天天就知道學習,去跑一跑又不會死人。鍛煉鍛煉身體,就一千五我給你決定了。”
我說“決定了我也不去。”
他盯我,問我怎麼這麼強?
我說“彆人都不去,我為什麼要去?你還不是看著彆人不去才讓我去的,不去不去,要去你讓她們去。”
然後就換來我們班主任說的“真是個伶牙利嘴的東西。”這句話。
我問王浩“你怎麼知道這話?”
“你猜。”
“切,肯定就在我周圍哪裡趴著偷聽唄,還需要猜?”
“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去上廁所,光明正大的聽的。”
他辯解道。
“好吧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誒,你去上廁所怎麼會從我們班隊伍那兒過,廁所不是在另外一頭?”
“吃麵,麵坨了。”
他說。
我盯著他,抿唇笑。拆穿與不拆穿已經不重要,追不追問也不重要。那些事兒成為我們兩個現在某些瞬間的談資,讓我們都能回憶一下過往,又增添當下的樂趣。
這已是人生一大幸運。
飯後,我倆在青雲路漫步往車子的方向走,順帶消消食兒。
王浩讓我走裡側。
街道上車子很多,尤其是亂竄的小電瓶。我看它們就跟魚一樣在街麵上遊來遊去。
心裡起了個念頭,說“唉,王浩,要不我也去買一個小電瓶?這樣就不用花時間考駕照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會騎自行車,按理來說這個應該很簡單。
“你這是看著人家開什麼你就想要什麼?”
“我哪有?我覺得挺實用的,你看,可比那些私家車出租車速度快多了。各種角落都能走。你看那個,私家車和出租車不能走吧,人家擠一擠就過去了。太方便了。”
“以後人家約你見個麵談個生意什麼的,你就騎著個電瓶車過去?”
他說。
我微微愣。
自己自然也覺得不妥,但我想到的是我和他重新見麵時的場景。
“話說,當時我們兩個重新見到那會兒,你不也是騎著個摩托車在鎮上亂晃?”
“你還記得?”
“這又不是什麼很遙遠的事兒,難道我的記性還不如一個老人家了?”
而且是關於他的事,怎麼可能會忘。打死都忘不了,即便騎這個摩托車,穿的也沒現在這麼周正,但依舊能讓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那條長腿支在地上打開頭盔麵罩的畫麵,叫人過目不忘。
“好吧,你這個想法是可以,不過電瓶車還是不太安全,我不建議。還得去考駕照,偶爾也得幫我擋一擋不是?
如果想買個電瓶車也行,駕照考了也不妨礙你騎電瓶車,兩不誤。”
“好吧。就是不知道多久能考出來。”
這才是我擔心的問題。我聽了好多人說管的挺嚴,駕校遠,很耽擱時間的。
“怎麼著也得等孩子生出來後了。不急。到時候我有時間就幫你盯著廠子,再給你當個接送司機,你努力點,一兩個月沒問題,能搞定。”
“那感情好。”
我說。
“合著你就是在等我這句話呢?”他笑問,把我往裡摟了摟。
“對啊,你才反應過來?”
他嗤鼻。
這會兒我們已經走到車子邊上,他幫我打開副駕駛的門,耐心等我坐進去。
關門之前他把手搭在門上,衝著係安全帶的我說“看來以後跟你對話都得注意著點兒,這時不時就冒出了一個坑,跳進去都不知道。”
我聞聲,樂了。身子拉長了安全帶,整個人往外仰。
我對他勾手,他眉頭輕擰,不過很快配合著把頭埋下來。
我湊上去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這樣行了吧?”
我問他。
王浩用手摸了摸被我親的地方,淡淡發問“你這是挖一個坑給一個甜棗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