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裡那位脾氣如何啊?凶不凶?這要是被她發現了可怎麼辦?你是保我還是保她?”
這種問題對王浩來說想回答或許壓根兒都不需要什麼時間細思考慮,可以直接脫口而出的,還能說得特彆漂亮。
“為了安全,咱們兩個邊走邊說,不要在一個地方駐足,如何?”
我當然是欣然接受,綻放笑容和他走。這一條路我很熟悉,我自己推著王文軒出來散步時也走過,坐車出來也幾乎都是必經之路。
所以更多時間是全身心釋放投入到我倆的二人世界中,不用想線路問題。
話題就這麼開始了。
“提了好幾個問題,那我一個一個回吧。首先,家裡那位脾氣很好,但也頗有性格,而且特彆聰明,如果真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的,肯定第一時間就會被發現。”
“是嗎?”
“是。”
“那要是被發現的話會怎麼樣?”
“要是被發現……你不會怎麼樣,即便有問題也是我。”他一口咬定。
不得不說,就這一句話我就對他拿捏人物性格這一本事很是佩服。
我不知道是不是平常在我身旁那些人,包括張健在列的人,他們是根本沒有用心和我相處,沒有用心了解我還是如何,沒有一個人把我的性格拿捏到位的。
都是兩個極端的。
要麼覺得我好,要麼覺得我冷漠自私。
但他們都同時有這兩種感受。
利用我的時候,需要我的時候,就覺得我好。
當我為自己的利益出頭,讓他們公平一點兒或是讓他們自個兒對自個兒負責時,在我這兒撈不到好處了,就說我冷漠自私了。
但王浩卻能精準抓住我的性格特點。
他說:你不會有事,出事也是我的。
是的。
即便到了今天,張健在廣東時的女人有幾個,是誰,長什麼樣子,我都不知曉,我也從沒打聽過,沒在意過。
對我來說,感情就是兩個人的事。能不能走下去全看這兩個主角的意思和意識。
要真有一方有問題了,找外邊那個人有何用?
外邊那個人是流動的,今天張三明天李四後天王麻子。
我管不了這麼多。
我隻能對自己身旁這個人進行調解、約束。也隻有在這兒做文章才能解決實際問題。
“那,你就不覺得委屈?”
“敢作敢當,委屈什麼?這又不是什麼不能解決的事。躲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我勾緊他手臂,貼上去。
“那被發現了你保我還是保她?”
“都保。我是一個貪心的男人,給我生過孩子的女人,都得保,也應該保。”
我拖著他,仰麵貼看著他。
這話說得。
挺像渣男的意思。
不。
應該是中央空調。
不過確實,有些話怎麼說呢?愛情,是小資產階級的遊戲,對於大多數人的生活來說,孩子在一段兩性關係中占比遠遠大於兩性關係。
很多人不散,不是因為太愛,更不是因為純純犯賤,而是因為孩子。
不願意鬆手的男女都是為了孩子。
走到現在這一步,他說的和他做的已是完全對上號了。
而我們,沒有比任何人過得差。無論是我還是李小霞,若是真有一天我也碰到了那種情況,我也心甘情願的把他推向幸福。
“哼!”
我嬌嗔的哼了一聲。
“不開心?”
“……有一點點吧,具體怎麼表達我也不知道。唉~~”
“唉聲歎氣,這個脾氣就不好,得好好改一改,這大好的人生,樂觀點。”
“哼。你不懂我們女人~~”
“那肯定的,不過真要實質意義上說起來,比起來,我覺得家裡的外麵的都各有優劣。”
我又頓了頓腳步。
細問:“是嗎?你詳細說說呢?”
各有優劣?
這男人,還真評起來了。
“我不說。”
“不行,你得說。哎呀,你快說嘛~~”我晃著他的手臂,說:“說說嘛,我想聽。快點兒的。”
他被我磨著,應著。
“好好好,彆晃了,我和你說。”
“那就先內後外。首先說說家裡那位。嗯~~是一個細膩敏感的人,很會照顧一家老小,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心理上,最會處理一家人的相互關係。
但是或許操勞,容易把自己熬扁。關鍵說了還不聽。”
“哪有?”
“沒有嗎?”
“嗯,我印象中還好吧,沒有你說的這麼極端,而且,家裡的人也都挺配合的呀,無論是老公還是孩子,都挺讓人省心的。”
“那誰抱孩子都腱鞘炎了還撐著?”
“……這你都知道?”
我從來沒和人說。一開始隻是覺得有點兒不太舒服,好像有一根刺從裡向外頂一般,很疼,那一塊肌肉是繃著的。
我甩著活動,最開始還能有所改善,後來就不行了,怎麼都不得勁。
我推著王文軒去樓下散步路過病房,便去問了問。結果人家也是個媽媽,幾乎一口就確定,說:“你這個是腱鞘炎,大部分原因是抱孩子抱的。”
我得知後有短暫驚訝,不過人上了年紀,什麼都沾染一些,不僅僅是抱王文軒,以前這麼多活也都過來了,不可能是一件事情就把病搞出來了,都是生活的日積月累造成的。
我也沒太在意,就問怎麼處理。
“這個不能一次性搞好哦,不是傷風感冒,這個是養老疾,可以說要跟著你一輩子了,就看輕重。
不複發就沒事。”
後來給我推了膏藥。冰涼涼的。貼了確實有用,後來我想起來或者疼痛時就貼上一張。
其實已經很久沒有疼過了,所以直接把這件事都給忘了。
直至王浩提起。
他說:“你就沒發現你的膏藥一直用不完?”
他一說,我瞬間回神。仔細盤算,就算是一盒膏藥有十貼,那也隻能用上十次。
但我……
不止十次的。
“你悄悄給我添了貨?”
他以笑回應,倒是抓著我的手腕,輕捏了捏,問:“疼嗎?”
我心頭一暖。
搖頭,抱緊他,說:“有老公給我添東西,這麼細心周全的照顧,不疼。一點兒都不疼。”
我反問他:“那你呢?你是怎麼知道是腱鞘炎的?難不成你也有?”
我看他一個眼神就能斷定。
他真有。
我停住腳步,拉著他兩隻手看,問:“那一隻啊?還是兩隻都有?”
他舉起右手。
我也捏了捏,摸了摸,關心道:“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