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對方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少年。
他又能怎麼樣?
要是識趣一些,估計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事後,他也會給一大筆錢。
可是,有著如此才氣的少年,又怎麼會忍得下去。
少年,從來就和圓滑搭不上邊。
這也是閻伯嶼擔心的地方。
今時不同往日啊!
他怕出事。
可是,人一旦怕什麼,就會來什麼。
當王勃聽到孟常既然已經能夠將他剛作的滕王閣序倒背如流,他也有些吃驚。
沒想到,這天下英雄,還真如過江之鯽,不說才華,就說這過目不忘的本事,他王勃還真沒有。
不過,論文采,他不懼任何人。
如今天下才氣,他自詡一人獨占八鬥。
看著眼前的王勃,竟讓他這個閱文無數的都督生出高山仰止之感。
他突然想起當年長安,初見駱賓王《帝京篇》時的震撼,此刻卻覺眼前之人更勝三分。
“好!世所罕見!真是世所罕見啊!”
“當真是天下第一駢文啊!”
………
周圍的讚揚聲不絕於耳。
"慢著!"
王勃酒氣混著墨香撲麵而來。
他斜睨孟常,眼尾泛紅更顯張狂:"孟學士記性倒是不錯,不知可記得"楊意不逢,撫淩雲而自惜;鐘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這典故出自《漢書》與《列子》,閣下前日可曾讀過?"
孟常臉色驟變,餘光瞥見嶽父陰沉的臉,強撐著道:"不過是臨時拚湊的巧思!"
"巧思?"王勃將酒擲在案上,清脆聲響驚飛簷下棲雀。
"敢問孟學士。"
王勃伸手蘸了蘸硯中殘墨,在案上隨意寫了個"馮唐易老"的典故,"此句典出《史記》,不知學士前日讀書時,可見過?"
不等對方回答,又續道:"還有"酌貪泉而覺爽",可曾在《晉書·吳隱之傳》中見過?"
閣內頓時一片嘩然。
孟常的臉色由白轉青,餘光瞥見嶽父欲言又止的神情,突然想起妻子那句"夫君乃是文曲星下凡。”
喉結滾動兩下,他強作鎮定:"不過是些常見典故,不足為奇!"
王勃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帶著少年獨有的張揚:"好!既如此,那我問你一句,你說,這駢文是你寫的,那我問你,你寫完了嗎?”
聽到王勃的話,所有人都震驚了。
“什麼意思?這個少年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駢文還沒寫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