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按了暫停鍵,原本躁動的張家人頓時僵在原地,個個攥得指節發白卻不敢動彈。
“都給我出去!”
張亞突然厲喝。他平複呼吸擠出假笑,先指向張靈小叔:“老五你先去隔壁冷靜。”
接著對張靈等幾人示意:“你們幾個留下,其他人全部退場。”
看著張靈小叔紅著眼眶摔門而出,黃毛司機嗤笑:“算你們識趣!”
目光掃過留下的人時帶著露骨的挑釁。
會議室長桌兩側涇渭分明。
沈家這邊坐著沈三爺和翹著二郎腿的黃毛司機,對麵是張亞、張靈為首的張家核心成員。雙方談判正式拉開帷幕。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沈三爺把玩著茶杯明知故問:“沈杜聯姻原本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黃了?”
張靈死死攥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作為唯一目睹張天王被殺的人,那血腥場景如同夢魘揮之不去——昨夜隻要合眼,念安古鎮山頂的畫麵就會裹挾著恐懼與怨恨通通湧上心頭。
“取消婚約是張鎮拍板的,他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張亞欲言又止,後半句化作意味深長的沉默。
“說起張鎮。”
沈三爺突然提高聲調:“這位張家主今天怎麼不露麵啊?”
長桌對麵眾人臉色驟變。
聯想到昨日沈風當眾威脅要張鎮性命,緊接著家主就蹊蹺中毒,天城名醫還都被沈家“請走”,這連環操作簡直把嫌疑寫在臉上。
張亞收起假笑:“三爺,這些車軲轆話就沒必要說了。”
砰!沈三爺突然拍案而起:“痛快!那咱們就攤開說——如今全南江省都知道沈杜要聯姻,你們說撤就撤,沈家的臉往哪擱?”
他陰鷙目光掃過眾人:“麵子比天大!這筆賬你們打算怎麼賠?”
啪!
張靈漲紅著臉猛然拍桌站起,手指發顫指向對麵:“沈三爺,你們欺人太甚!”
她胸口劇烈起伏,黑色西裝下擺隨著動作來回晃動。
昨夜張天王遇害的血跡還沒擦淨,此刻ICU裡的張鎮仍在生死線上掙紮。本以為沈家會收斂些,誰料他們竟敢反咬一口要賠償。
沈三爺翹著二郎腿,指尖香煙在空氣中劃出白痕:“張小姐倒是生得標致,這臉蛋身段配得上當我們沈家媳婦。”
他眯眼吐著煙圈:“就是脾氣得改改,往後進了門,總得學會敬重長輩不是?”
張靈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身後傳來衣料摩擦聲,幾位叔伯已經按捺不住要衝上來,卻被張亞抬手製止。
這位張家二當家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透出寒意:“三爺不妨直說條件。”
“第一,婚期照舊。”
沈三爺將煙灰彈在張家祖傳的黃花梨茶幾上:“第二,張家要登報道歉,說你們行事莽撞壞了沈家名聲。”
他忽然傾身向前,腕間沉香手串重重磕在桌麵:“第三,張氏集團四成乾股。”
“做夢!”
“你們怎麼不直接搶銀行!”
後方炸開此起彼伏的怒斥,幾位股東漲紅著臉要掀桌。
張亞按住顫抖的右手,指節在實木扶手上壓出青白:“三爺這胃口未免太大了。”
他盯著對方腕間價值百萬的沉香珠串:“沈家要的可是幾百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