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樓下正在泡茶的江忠良手一抖,茶湯潑了滿桌。衝上二樓時,正撞見女婿癱坐在地,冷汗浸透了襯衫。
“見鬼了這是?”老丈人忙去攙扶。
秦峰指尖發顫:“腳滑……沒坐穩。”
江忠良盯著他慘白的臉色直皺眉:“年紀輕輕就腎虛?明天去醫館抓兩副補藥!我閨女大好年華可不能守活寡!”
說著突然豎起耳朵:“都九點半了還不去上班?你們天醫館這麼清閒?”
秦峰扶著書桌起身,餘光掃過攤開的古籍。那頁“天品秘術”的字跡竟像被火燎過般焦黑蜷曲,仿佛有雙無形的手抹去了禁忌。
“等下就去,讓我再看會書。”
秦峰東拉西扯總算把江忠良支開,手指摩挲著合上的《靈武》封麵。
熬夜研讀讓眼瞼有些發沉,瞳孔裡卻燃著兩簇小火苗。天品二字在書頁間若隱若現時,他差點把竹簡捏出裂痕。
那可是傳說中天品氣術啊!光是想象就讓人血脈僨張。
秦峰用指甲掐了掐掌心才冷靜下來——以他現在連三品都沒突破的修為,彆說參透玄機,怕是連完整口訣都承受不住。
“至少得四品甚至五品境界才能看懂,真正修煉怕是要摸到宗師門檻才行。”
他對著空氣嘟囔,瞥見日晷影子已過辰時。
昨夜通宵推演經絡圖,這會兒真氣紊亂確實不宜修煉,倒是該去醫館看看了。
想到崔家那邊,秦峰嘴角泛起冷笑。
隻要海天二老不主動找麻煩,這盤棋他樂得裝傻。
就算崔家真藏著什麼幕後黑手,單憑崔固名下那些產業,對方也絕不敢拿這枚重要棋子冒險。
倒是天醫館……秦峰揉著太陽穴苦笑。
顧甜心這會估計正提著藥杵滿院子找他呢。自從醫館名聲大噪,問診的人潮能把門檻踏平。
往日他仗著真氣渾厚能頂十個夥計,當甩手掌櫃當得歡快,現在消失月餘,那位冷美人的怨氣怕是能凝成冰碴子。
果不其然,轉過街角就看見醫館門口排起長龍。
秦峰縮了縮脖子溜進側門,正撞見櫃台後核對賬目的顧甜心。
素青襦裙勾勒出纖穠合度的身段,鴉羽般的發髻襯得脖頸愈發修長,握筆的指尖泛著羊脂玉般的光澤。
排隊抓藥的幾個年輕後生看得眼睛發直,交頭接耳聲從藥櫃前飄過來:
“都說天醫館藏著位謫仙似的女掌櫃,今日算開眼了!”
“這氣度,比畫上的洛神還清雅三分。”
“兄台你天天來抓藥,莫不是醉翁之意?”
“噓!我這叫固本培元,你懂什麼?”
秦峰躡手躡腳剛摸到診室門口,背後突然響起珠玉墜地的清冷聲線:“秦大醫師還知道回來?”
轉身正對上顧甜心似笑非笑的眸子,手裡賬本卷成筒狀敲著掌心。
“但你說的沒錯,我盯了這位小醫仙一整天了,那氣質跟畫裡走出來的似的,連撥算盤都跟彈琴似的優雅,真好奇她板起臉會是什麼樣。”
“彆瞎說!人家可是仙子下凡,怎麼可能跟咱們這些俗人計較。”
話音未落,說話的人突然像被掐住脖子似的張大嘴巴,因為一句脆生生的質問已經搶先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