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乘播報打斷了秦峰的思緒。
看著舷窗外熟悉的城市輪廓,他伸手幫嶽母提起塞滿冬衣和禮盒的行李箱。
往年他們要在應家住三四天,這次提前過來,行李比往常多出近半。
“機場到應家還有三十多公裡路呢!”
嶽父江忠良扯著領帶嘟囔:“早說我開車來多方便,現在打兩輛車都不夠裝這些箱子。”
應曉思白了他一眼:“忘了你妹夫家車庫裡那些保時捷路虎了?你那輛奧迪停過去不嫌寒磣?”
這話讓江忠良瞬間蔫了,小聲嘀咕:“難不成要擠公交……”
“其實不住應家也行。”
秦峰晃了晃手機:“我托雲水的朋友安排了離應家彆墅區最近的雲棲酒店,接機車馬上到。”
想起前幾年應家給他們安排的破舊地下室,他早就讓韓霜訂好了五星級套房。既然對方不仁,他也沒必要帶著妻兒去受罪。
“沒錯,讓姐夫安排吧!去年住的那個破旅館連空調都沒有,差點把人凍成冰棍。”
江汐兒邊說邊跺腳。作為秦峰在江家最忠實的支持者,這丫頭從來都對姐夫的決策百分百擁護。
畢竟誰都知道應家從來沒把他們當回事,但秦峰如今腰包鼓得很,安排的住處肯定差不了。
江忠良斜眼打量著女婿:“你在雲水還有朋友?彆告訴我是應飛鴻那混小子。
要知道你剛入贅那年,可是被他堵在巷子裡揍得鼻青臉腫——怎麼著?你們這是打出來的交情?”
說著突然搖頭:“不對啊,那小崽子心眼比針尖還小,能有這種好心腸?
到底什麼人?要是普通朋友就算了,彆最後安排的酒店還沒咱們自己找得強。”
說起應飛鴻,名義上是秦峰的表弟,實際兩人生日隻差三天。
當年這小子仗著受寵,硬逼著秦峰喊他表哥。
那時性子軟的秦峰唯唯諾諾應了聲,卻因為音量不夠大,被當場按在地上摩擦。
作為應如龍三姨娘家的長孫,應飛鴻從小就是家族掌上明珠。當年應曉思去討說法,最後也不了了之。
“早忘記這號人了。”
秦峰說得坦然。那段晦暗歲月裡,踩他的人能從城南排到城北,連街邊野狗見了他都要齜牙,哪還有閒心記仇。
江忠良頓時來了精神:“那咱們就去瞅瞅!不過……”話沒說完就被妻子打斷。
應曉思翻著手機備忘錄:“得先通知你大舅。昨天他特地來電說若秋小姑今天航班到,會派車來接咱們。”
要說應家這輩分關係,可是樁陳年八卦。
應如龍的正房夫人生了應曉思和她弟弟,老三應韶霖其實是三姨娘所出。
偏偏這位大舅又是三姨娘的長子——當年應老爺子讓偏房兒子占了長子名分,這事夠街坊們嚼了半輩子舌根。
“若秋小姑?就那個裝腔作勢的女人?”
江汐兒突然炸毛:“去年我不小心蹭到她衣角,這老妖婆居然拎著洗腳盆往我身上潑!要不是我媽攔著,我早給她臉上開染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