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米莉唐伸了個懶腰,一邊活動著肩膀一邊看著桌上的瓶瓶罐罐,自己這部分魔藥已經調配完成了。
赫裡斯托斯的禁忌法術非常複雜,可能是米莉唐這輩子碰見過最複雜的禁忌法術,沒有之一。
不過這也能夠理解,畢竟這個禁忌法術是構造意識體神祇的延續。
人造神祇,什麼概念?估計米莉唐回到西大陸跟人說,人家都以為她瘋了。
米莉唐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已近黎明,希望隱世之島的其他人進度順利,從淩晨開始,活火焰攻擊天球的頻率在逐步遞增,這位神祇明顯有點不耐煩了。
“瑞奇先生,你那邊怎麼樣了?”
米莉唐溜達到劉永祿身旁用手揉了揉他的亂發,夏尼先生剛才去了廚房,說是還得給大夥兒準備早點。
此時就剩下劉永祿一個人坐在那修複古書。
“差不離,都快讓我弄完了。”
乾了一宿,劉永祿也有點疲倦,不過眼看手頭這點活兒就要弄完,他也抖擻精神準備有始有終。
“去屋裡睡一會兒吧,剩下的以後再弄。”
這些古書是關於末日號角的,對天亮後的大戰沒有任何幫助,米莉唐就是讓劉永祿有點事兒乾。
“這個貼在這……這頁在……這頁後麵……得了!你看看吧。”
劉永祿現在的心情就跟寫暑假作業的最後兩行一樣,手還在動,心早就飛起來了。
把古書囫圇塞進封皮裡,劉永祿邀功一般把書遞給了米莉唐:
“米粒兒,這書缺頁挺多的,湊合著看吧。”
米莉唐不想掃了劉永祿的興,大致翻看了一下,就像劉永祿說的,一本書也就複原了十之二三,大部分還是缺損狀態。
“嗯,做的挺不錯的,就是粘的醜了點。”
米莉唐聳了聳鼻子繼續說道:
“而且我看這本書本來就是缺頁的,你看書脊。”
古書原裝的書皮還在,就是書脊在之前的戰鬥中徹底散線了,弄得書頁散落的哪裡都是:
“你看書脊內側的縫線,有一大半都是黃褐色,說明這部分書頁早就跟書分離了,隻有一小部分是白色的,這些是昨天白天抖出來的。”
米莉唐是古書修複方麵的行家,一眼就看出來了問題。
“你的意思是……教宗這二五眼挑書都不會挑,費了半天勁還fou出來本破的?”
劉永祿輕輕摟住米莉唐的腰肢把腦袋靠在她身上,他現在是真有點累了。
“嗯,恐怕當時時間緊迫,教宗也沒仔細翻過這幾本書。”
米莉唐翻了翻幾本古書的前幾頁和最後幾頁歎了口氣,這幾本書未必比珀爾修斯借給自己幾本更有用,缺損太多了,很多內容都要靠猜。
“米粒兒,你看看這點,這點還有這部分。”
劉永祿聽出了米莉唐語氣中的失望,一個鯉魚打挺從仰椅上坐了起來,他指著克呂墨涅夾縫裡的筆記小字繼續說道:
“前麵都是閒白,不用看,但我瞧著……最後幾頁裡好像記載了一些禁忌法術。”
“禁忌法術?”
米莉唐的視線跟著劉永祿的指尖在古書上來回移動,看了幾分鐘米莉唐搖了搖頭:
“沒用,都是一些邊角料。”
劉永祿對於禁忌法術完全沒有概念,穿越之後他綁一塊就會倆,但米莉唐卻從小接受神秘學教育,很懂其中的門道。
如今存世的禁忌法術其實比一般神秘學者預想的多,而且是多得多。
那為何大部分人使用的禁忌法術翻來覆去還是那幾樣?因為絕大部分的禁忌法術隻能說是“邊角料”,這是米莉唐給這些法術下的定義。
神秘學者研究禁忌彌撒是一個長期不確定的過程,你雖然有目標,但事情的發展卻未必向你預想的方向發展。
在過程中經常會得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結論,而這些結論就屬於沒有使用場景的禁忌法術,也就是“邊角料”。
這部分禁忌法術可能是材料受限,可能是副作用和效果不成正比,又或者像筆記上的禁忌法術一樣,使用場景固定,平時根本沒有機會用。
看古書上的筆跡,估計這位克呂墨涅也是同樣的想法,記錄下來權當是圖一樂,要不然她也不能這麼草率地寫在這。
“哦……我還以為偶然間找到了什麼武林秘籍呢。”
眼瞅著幫不上忙,劉永祿訕訕地揉了揉腦袋。
“我看看吧,也許有能零星派上用場的。”
米莉唐安慰了一句,她又看了看幾本古書的書皮,上麵寫的明明是末日號角的曆史,為何突然會多出來一堆關於意識體的研究筆記呢?
估計這書放在神廟的書庫裡也沒人看過,在隱世之島末日號角就是一個禁忌的話題,一般島民像法瑞爾之前是完全不知道末日號角的。
再加上這些手寫筆記和本體內容完全無關,估計更沒人看了。
之前劉永祿也是這個感覺,讀克呂墨涅故事時有種在語文課本裡看見數學公式的味道,誰沒事乾研究這個啊。
“米粒兒,我進屋稍微眯一會兒,等夏尼早點做好了你進屋喊我。”
劉永祿進屋睡覺了,米莉唐則坐在劉永祿剛才坐的位置上又看了看手裡的古書,其中一個禁忌法術還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個禁忌法術的效果是……悄悄將自己的意識從意識體之中消除……米莉唐皺了皺眉,這玩意兒是乾什麼用的?一個人的意識的存在與否也不影響整個意識體的構成,消除了消除了唄。
米莉唐學著劉永祿的姿勢把腿翹在麵前的茶幾上,一邊閱讀一邊研究,直到眼皮開始打架,才把古書攤在臉上,沉沉睡去。
“師娘,吃飯了,昨晚夜宵不是餛飩嘛,還剩了不少餡兒,早晨我蒸的大包子。”
夏尼的呼喊中米莉唐緩緩從睡夢中醒來,掏出懷表看了看,已經早晨9點了。
“喊你師傅吃包子。”
米莉唐朝著大徒弟擺了擺手,半晌,劉永祿打著哈欠從屋裡走了出來:
“行啊,夏尼這包子蒸的有水平,夠宣騰(軟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