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條大拐子熬湯呢……哼啊。”
“看見了浮漂沉底兒!”
“狗騎兔子號”的甲板上,劉永祿和大徒弟夏尼搬來兩把小凳子,正戴著遮陽帽一邊唱歌一邊釣魚,二人身邊放著兩個小木盆,裡麵裝了不少海產品。
這種生活到今天為止已經持續一個禮拜了,劉永祿每天早晨開始釣,中午幫忙做飯,下午稍微跟米粒兒聊會兒天繼續釣,不得不說,出海冒險以來,這算是最輕鬆的一段時光。
而在這一周的時間內,雅各布又先後四次觀測到了水下的巨大海洋生物,如果一次兩次可能是巧合,可連著看到四回,那絕對是被某種存在當成了目標。
這也更加堅定了食唯天眾人的信心,目前的思路是正確的,先不著急跟對方硬碰硬,等找到合適的場地合適的機會再與之決戰。
“夏尼,今晚還是做倆下酒菜兒,咱爺倆吃點喝點。”
劉永祿最近添了個新毛病,每天晚飯愛喝兩口,他也不多喝,就兩杯葡萄酒的量,喝的暈乎乎晚上好睡覺。
“好嘞,師傅,之前您教我做的那個乾煸魷魚須我感覺味道就不錯,今天咱沒準備工具,明天,明天弄點章魚魷魚,炸著吃,您看怎麼樣?”
夏尼先生最近恢複的也不錯,身體慢慢長高了一些,聽師傅點菜了,大徒弟趕緊知應。
“嗯,是得準備準備,我上學時在雜誌上看到過,海上釣章魚得準備個大壇子,不用多費勁,掛水裡沉著,章魚自己就爬進來了。
寇岡,你們今天又要去講經?”
劉永祿正釣魚呢,看見寇岡抱著走雞出了艙室。
最近這一星期,艦隊都在失落之海上兜圈子收集線索,聖女派的人又恢複了之前聖徒講經的傳統。
劉永祿也表示理解,海上生活既枯燥又充滿危險,教徒們需要一個心靈慰藉,這可不是不務正業,每天講講經,讓他們做做禮拜,都是對身心有益的好事。
隻不過……劉永祿自己實在不想去,威大利亞一次,前幾個月在船上又一次,給這些教徒講經已經讓劉永祿講得夠夠的了。
可他不去也沒人講啊,劉永祿有辦法,他把走雞給薅來了。
走雞現在可不是走雞,在聖女派他也算是有編製的,人家是聖鷹,據說是聖女的心愛之……獸,幾萬年來,天天在聖女座下聽經講法,本事大著呢。
尤其是庫爾特一戰後,走雞風頭更是一時無兩,很多“狗騎兔子號”上的船員都把走雞吹得神乎其神,他們也沒見過,都是聽庫爾特的街頭詩人說的。
劉永祿把他踹出去應付聖女派,教徒們都很歡迎,走雞不敢跟米莉唐頂嘴,也隻能忍辱負重,每天在寇岡陪同下去不同艦船給人講經。
劉永祿手裡攥著魚竿,就發現寇岡這眼神……裡裡唧唧的,特彆飄忽,懷裡抱著走雞,左肩膀上還背著一個小包袱,不知道乾什麼用的。
“啊,隊長,我們得趕緊去比爾先生的船上講經了……嘿嘿,咱待會兒再說吧,中午也不用給我們留飯了。”
誒,這小子最近是怎麼了?
劉永祿回憶了一下,最近兩天寇岡好像都是這個反應,有時候晚上吃完飯還跟走雞躲到小屋裡聊天,這兩塊料誒,肯定是有事。
“師傅,魚!魚!魚!”
恰在此時,夏尼先生驚呼道,劉永祿這才發現大徒弟腦袋上青筋蹦起來了,兩隻腳死死抵住船的圍欄,兩隻手死命扯著魚竿,看來有大家夥上鉤了!
劉永祿沒心思再去理會寇岡和走雞,趕緊過去幫忙。
“狗騎兔子號”之下,聖女派的小艇已經準備好了,等著接寇岡和聖鷹過去講經。
寇岡順著繩梯爬下去,跟著走雞上了小艇。
而在另一邊,聖女派的艦船上,禮拜堂此時已擠滿了人,教徒們都是來聽走雞講經的,聽說這位聖鷹教義醇熟,跟聖巴蘭的風格是一脈傳下來的,現在聽不著,回到威大利亞就沒處聽了,所以氣氛一天比一天熱烈。
教徒堆裡今天還混著一個食唯天的人,誰啊?馬奎特。
他昨天過來找比爾說正事,聊的比較晚,馬奎特就沒回“狗騎兔子號”,準備今天跟著寇岡的小艇一塊兒回去。
聽說中午有聖鷹講經,馬奎特一想,自己也聽聽吧,這機會還挺難得的。
所有食唯天的人裡麵,就數馬奎特最為虔誠,要不然他也不能把聖女的畫像紋在自己胳膊上。
在禮拜堂裡等了一會兒,馬奎特就看見寇岡在教徒的簇擁下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教徒們看見走雞還紛紛奉上了聖酒和聖餐,走雞趴在寇岡懷裡,眼神始終目視前方,不偏不轉,就跟沒看見禮拜堂裡這幾百號人一樣。
艦船的禮拜堂仿照正規修道院的裝飾風格,頭頂也有玻璃窗,陽光灑下投在走雞臉上,還真有點聖潔虔誠的味道。
寇岡走到最前麵的桌前很鄭重地把走雞放在桌上的墊子上,教徒也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保持安靜,上百雙眼睛都齊刷刷地望向走雞,教徒們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教典。
馬奎特也一起唄,他隨身也帶著一本精裝的小教典。
隻見走雞清了清嗓子,開始正式講經:
“聖女悲憫光耀大地,諸位,我們現在腳下的艦船正航行在失落之海的中心,這是一段艱苦而注定充滿磨難的旅程。
我們為什麼要離開西大陸?離開威大利亞?”
還彆說,走雞這兩嗓子還挺是那麼回事,馬奎特感覺身邊教徒的情緒一下子被調動了起來。
“因為我們要為了聖女為了仁慈博愛的福音對異端展開正義的聖戰!
可是,最近我發現,在我們的教徒中,有一些人,思想不那麼虔誠,意誌不那麼堅定,能力也有些問題!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些問題在幾天之後就會成為聖戰的重大隱患!”
很多信徒眼神可就垂下去了,不敢和聖鷹對視,誰敢說自己從來沒有過邪念?誰敢說自己能力一點問題沒有?
都不敢抬頭。
唯獨角落裡的馬奎特,呆呆地望向台上的走雞和站在旁邊的寇岡,這路話,這些教徒可能沒聽過,但馬奎特肯定聽過啊。
他想起來了瑞奇,每次瑞奇要不當人的時候都是這幅德行。
你們倆……到底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