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火柴在黑暗中被人點燃,火柴被丟進了煤油燈,暗淡的橘色燈火終於驅走了四周的些許黑暗。
米莉唐提著煤油燈看著眼前的劉永祿,此時劉永祿還穿著他平時釣魚穿的那身舊風衣,懷裡抱著濕淋淋的走雞。
“瑞奇先生,你仔細說說,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米莉唐身上披著一件大衣,裡麵穿的還是睡衣,腳上踩著拖鞋。
和劉永祿不同,米莉唐是夜貓子,天越黑越精神,今天早晨睡的好好的,可睡著睡著米莉唐突然被劇烈的震顫感驚醒,好在探索船的家具都是特製的,桌子椅子大部分都固定在地板上,要不然米莉唐非讓家具砸壞了不可。
晃動過後,米莉唐小心翼翼地從床上爬起來摸黑把床頭的古遺物放進口袋,隨手披了一件大衣。
擦著一枚火柴看了眼懷表,米莉唐皺起了眉頭,七點鐘,外麵怎麼還是一片漆黑?
聯係剛剛傳來的巨響和船體的劇烈晃動,米莉唐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好在出門就碰上了劉永祿,除了他,其他幾名食唯天的成員也陸續出了自己的臥室在走廊上集合。
劉永祿其實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啥,釣著釣著魚……突然就讓魚給吃了?
不過他終歸還是待在甲板上目睹剛剛事情的全貌,一五一十把所見所聞都講了。
“我們……讓那隻一直跟蹤我們的海怪吞進了肚子裡!?”
米莉唐扶著額頭難以置信地問道,同時腦子飛快運轉,米莉唐試圖搞清楚突發事件背後的因果聯係。
“走雞怎麼進的海裡?”
米莉唐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一周前自己剛剛推測過,假設海怪和無源之源的癡愚意誌有關,那麼對方跟蹤艦隊的手段很可能是追蹤船上的神秘學氣息。
而整支艦隊……味兒最大的就是走雞了,雖然看著有點掉價,但這貨確實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神祇。
很可能是因為他在水裡泡的這幾分鐘引來了海怪。
“米莉唐,你快管管你內缺德爺們吧,這玩意兒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惦著拿我釣魚。
哎呀,我早晨睡的好好的,讓BK塞桶裡就給踹海裡切了,要不是我還有點自由泳的底子,真就上不來了。”
油燈之下,米莉唐這殺人的眼神嚇得走雞一激靈,家裡這幾口人之中,走雞最怕米莉唐,眼瞅著要秋後算賬,走雞趕緊伸冤告狀。
“誒誒誒,你這嘴還越說越沒把門是呢?你全身上下就一條腿兒,遊的了自由泳嗎?
再說了,我不知道你在桶裡!我還想問你呢,怎麼著?夢遊撒癔症啊?好好的床不睡你往桶裡跳什麼?
米粒兒,這事兒跟我絕對沒關係,不信你問夏尼,他可以作證,這桶從準備到踹下去我根本沒動過。”
劉永祿一聽走雞要往自己身上潑臟水,趕緊解釋。
“我撒癔症?我就算撒癔症也是去你屋往你杯裡啐兩口唾沫!
好好的我自己往桶裡跳什麼?永祿?嫩麼個意思?大丈夫敢作敢當,這時候你又不敢承認了?”
劉永祿懷裡的走雞也生氣,今天讓人踹進海裡就夠倒黴的了,待會兒要是米莉唐再親自動手調理自己,那他真就冤死了。
劉永祿薅著走雞翅膀,走雞用嘴戳劉永祿肚子,走廊裡倆人撕吧起來了。
“咳,走雞,瑞奇,這事兒……賴我,是我昨晚把走雞放桶裡的。”
眼看誤會越鬨越大,馬奎特趕緊出來勸架。
“是你小子!馬奎特!咱們哥倆平時關係可不錯,每次你到我們家來我是不是都陪你喝兩杯?
怎麼著?跟著永祿彆的沒學會,這蔫壞損的本事倒是一出溜學全明白了?”
罪魁禍首自己承認了,走雞一個鷂子翻身從劉永祿懷裡跳到地麵,撲騰著翅膀開始數落馬奎特。
馬奎特心裡也有火,點了根煙沒好氣地說道:
“哼,你自己乾了什麼自己心裡有數,你要是不去騙那些教徒的錢,我吃飽了撐的捉弄你?”
小天才兄妹這兩天一直待在“狗騎兔子號”上,哈弗遜給佩琉斯船長打打下手,羅塞麗絲幫米莉唐做點整理資料的零碎活兒。
倆人一聽走雞騙了教徒的錢,眼睛都瞪圓了:
“聖女悲憫光耀大地,走雞,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聖巴蘭閣下是彰顯聖女意誌的主保聖人,也是福音的傳播者。
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很可能會影響聖巴蘭閣下的聲譽!這些聲譽是聖巴蘭閣下在與異端的戰鬥中用勇氣與智慧換來的,來之不易。
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眼看東窗事發,詐騙二人組的另一名成員寇岡不淡定了,此時真把走雞打翻在地,他也幸免不了:
“哈弗遜,羅塞麗絲,你們倆都消消氣,消消氣。
這裡麵肯定有什麼誤會,走雞這兩天去彆的船上講經,有不少教徒出於虔誠和信仰捐獻,但這都是自願的……”
“夠了!都給我閉嘴!”
米莉唐忍無可忍攥著拳頭嗬斥道,都什麼時候,這幫家夥怎麼還在這掰扯雞毛蒜皮的小事啊!
自己也是倒了大黴,攤上這麼多奇奇怪怪的隊友:
“現在探險船讓海怪吞進肚子裡去了,趕緊搞清楚狀況!”
米莉唐一發火,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米莉唐環視一圈又發現了一個大問題,林布朗沒了!
嘶……這家夥兒去哪兒了,彆是嫉惡如仇,拿著武器跟海怪拚命去了吧。
提著煤油燈,米莉唐帶著食唯天的人朝著甲板走去,繞過一個拐角就看見黑暗中的走廊裡站著一個人。
這人也不動緩,也不說話,就對著走廊裡的一個半身雕塑苶呆呆發愣。
這人是誰啊……怎麼神叨叨的。
眾人都提高了警惕,拿出了武器,等油燈的光亮投射到這人身上,眾人才發現原來眼前站的是林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