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斯特洛夫斯基……查理在心裡把這個名字反複咀嚼了幾遍,聽著倒像是一個正經名字,可配上眼前這人的麵孔和神情,怎麼品怎麼奇怪。
“您可以稱呼我為查理,希望未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可以愉快相處。
胡安,帶著新的加入的同伴找間房子……”
查理本想差遣平時相熟的那個青年帶著劉永祿他們幾個找個地方住下,可扭頭一看,發現那名叫做胡安的小夥子退的老遠,眼神也有點閃躲。
事實上,從劉永祿他們三個進入村子開始,很多村民心裡就產生了些許的憤怒和畏懼。
憤怒的不滿三人說話的態度,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就能在查理麵前說三道四,一點敬意也沒有。
不少年輕人掂著手裡的木棒就想過來威嚇三人。
可看見林布朗和夏尼的眼神後,這些剛剛血氣上湧的村民又退卻了。
他們平時確實耀武揚威,村子裡那些被“惡魔附體”的家夥在他們麵前一個屁也不敢放。
不用動手,大部分時候隻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讓這些家夥羞愧地低下頭,然後任他們擺布。
可林布朗和夏尼先生不一樣,林布朗手裡不知道多少條人命,夏尼先生跟著劉永祿之後更是經曆了大大小小無數場戰鬥,神祇投影也鬥過,神祇本尊也打過。
倆人的眼神讓那些躍躍欲試的村民不寒而栗。
“那就麻煩您了。”
劉永祿還是笑麵虎,故作親熱地拍了拍查理的肩膀。
查理眼瞅著胡安不敢上前,隻能自己領著劉永祿一行人往村裡走。
剛走沒兩步,“砰”的一聲,走在最前麵的夏尼先生摔了一個狗吃屎,肩膀上的背包也滾落在地,許是背包的扣子沒扣緊,“稀裡嘩啦”包裡這些匕首,獵刀,錘子,叉子撒了一地。
“走路都走不穩當,你還能有點什麼用!?”
劉永祿佯裝發怒,踹了一腳夏尼先生的屁股,他也不是真踹,留著力呢,而自己這大徒弟還真不白疼,表演風格頗有幾分劉永祿的神韻。
劉永祿腳尖剛碰上夏尼的屁股,大徒弟又一個趔趄,滾出去三米來遠。
“馮先生。”
查理麵無表情看向劉永祿,他也有點到了翻臉的邊緣,好家夥,三個人懷揣利器要進村子,這是想乾什麼?說不準就要惹是生非。
“查理先生,我們平時收稅經常出差,有時走個十天半個月都回不了家,出門在外,多少得帶點趁手的工具吧。
平時剁個肉,切個菜,錘個帳篷,這您應該能理解吧。”
感覺火候兒差不多了,劉永祿準備進入主題。
來之前他就想明白了,眼前這個村子,村民每天看似武武喧喧挺有凝聚力,但說到底,主事的人是查理以及那幾名穿黑袍人。
自己要是隨便拿點東西悶頭進村,每天至多也就是跟這些村民磨嘴皮子,問不出什麼東西。
想問清楚小虎的事兒和聖母地上布道人的事兒,必須跟查理這幫人搭上線。
“按照我們村落的規矩,也遵循神明的啟示,這些工具不該帶進村裡。”
查理似乎有自己的底氣,他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誒,你不說這事兒我還忘問了,剛才進村的那一家四口都扛著麥子,那些麥子是不是你們也得分一半走?”
“房屋,吃的,用的在村落裡都不富裕,我們得保證每個人都分得應有的一份,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這句話問完,雙方的關係可以說降到了冰點,四周圍觀的村民大氣都不敢喘,幾百號人鴉雀無聲。
他們在等一個信號,一個圍攻眼前三人的信號。
沒有信號他們不敢當出頭鳥,一旦有了信號,他們便會叫嚷著將這三個人圍在中央撕成碎片。
“您這麼說我就明白了,現在情況特殊,大家的東西分一分,勻一勻還能過得下去。
這袋工具,你要是有用,全部拿走!”
夏尼先生也已經把工具全部攏回了包裡,劉永祿一抬手,背包交到他手裡。
劉永祿還是那副表情,笑不滋兒地把背包交到查理麵前。
查理點點頭,接過了背包,這位馮.斯特洛夫斯基看來還是很懂事的,稅吏嘛,大多也是欺軟怕硬的吝嗇鬼。
恰在此時,村民隊伍裡讓出了一條道,兩名手裡拎著木棒的年輕人帶著幾個孩子幾個老人走到了村口前。
“查理先生,又抓到了幾個人,他們被惡魔蠱惑了心智,昨晚悄悄翻進了老佩德羅的家裡,不知道要偷什麼東西。”
村民集會還有最後一件事沒做,那就是審判那些惡魔的傀儡,原罪的子嗣。
“我們沒準備偷東西,就是想找個窩棚睡睡,佩德羅家的前門上了鎖,隻能從後門翻進去。
是你們說的,村裡的窩棚我們可以……”
說話的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穿著臟兮兮的亞麻色長裙,臉上臟兮兮的,滿是雀斑的臉頰上麵粘著不少泥土和草棍。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查理一個嚴厲的眼神又給悶了回去。
“我們都是神明的子民,現在要做的是幫助你們抵禦惡魔的低語與侵襲,你準備拒絕我們的關心與幫助嗎?”
這話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過於沉重,小女孩雖然還勉強自己直視著查理,但身體已經不自覺地打起了擺子。
“胡安,把昨天在大門之前懺悔的罪人帶走吧,這兩天看得緊一點,哎,把新的一批罪人帶進去。”
劉永祿聽到這長舒一口氣,這些村民至少給了自己一天的緩衝時間,如果說查理立刻就要折磨或者處決小虎和靈兒……
不管真假,說不得,劉永祿今天都要鬨上一場了。
他不敢去看兩個孩子,背著身,視線始終在落在查理臉上,不讓對方看出來自己的心思。
“查理先生,我們之前是乾什麼的,您也知道了,哎呀,不管是種地還是放羊,我們都沒乾過啊。
您這……”
劉永祿一歪脖子,繞過視線看了看胡安帶來的幾個“罪人”。
“您這似乎也有不少糟心事兒,要信得過我,這事兒您交給我兄弟,我這人最虔誠不過了,沒準用不了多少時間也可能感受到神明的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