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唐輕輕握住劉永祿的手。
雖然女巫剛才說話信心十足,但眼前的禁忌法術她畢竟之前從未完成過,說實話,米莉唐心裡也沒底。
“放心吧,去哪兒咱都一塊兒去,就算走岔倆路口,也當是旅遊了。”
劉永祿緊不緊張?他也緊張,緊張卻不能露出來,還得在旁邊鼓勵媳婦兒,劉永祿一手牽著米粒兒,一手拉著小虎,小虎抱著走雞,一家四口就要準備跨越時空。
“瑞奇,我教的咒文還記著吧,你要冥想自己要去的地方。”
這個步驟米莉唐替不了劉永祿,隻能他自己來。
“我念叨出來……行嗎?”
“……也行。”
咒文的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劉永祿腦海中的畫麵是否清晰可見。
“出了門,咱奔東南角,走東門,官銀號,北海樓,歸賈胡同,萬壽宮,北大關,河北大街,大紅橋,西於莊子,丁字沽……”
換一般人讓他想象出來目的地,還真容易思維發散,東想一點西想一點,慢慢就亂了。
劉永祿不一樣,他這有《地理圖》盯著呢!
隨著劉永祿的吟唱,眼前的紅色天鵝絨帷幕逐漸開始變得透明,一片混沌的荒野現在一家四口的麵前。
劉永祿掐了掐米莉唐的手裡,使了個眼神,那意思是……走不走?
米莉唐朝前揚了揚下巴,小虎心領神會立刻打開植物的花苞將一隻鼩鼱丟了進去,鼩鼱的身影在進入混沌的空間內轉了兩圈,最開始還保持著向前移動的去勢,可走著走著,下半身還在,上半身卻不見了!
米莉唐微微搖頭,又換了一個咒文。
眼前的風景再次改變,混沌的荒野變成了一個狹長幽深的隧道,點點星光映照在隧道四周的牆壁上朝後飛馳倒退。
米莉唐又揚了揚下巴……如此往複了六七次,直到最後一隻鼩鼱完完整整地在空間內消失了身影,米莉唐才長舒一口氣。
“田莊,大直沽,無軌車場,大王莊,過了解放橋,濱江道,走和平路,南市……”
劉永祿看到米粒兒給自己的眼神不再猶豫,拉著小虎和米粒兒邁步走進了眼前的汪洋大海。
海水很冷,帶著某種特有的浮力,這股感覺是如此真實,海水沒過了腳踝,而後是膝蓋,直到冰冷的海水沒過了頭頂。
劉永祿在最後一秒深深憋住一口氣。
視野隨即也被深藍色的海水所籠罩,他感覺自己喘不上氣,手腳亂蹬,胸口也一陣陣發麻,這是哪兒……到底成沒成功……
“好嘛!耐撞的沒嘛事兒,救人的倒先不行了。”
“介是羊癲瘋嗎?我看電視上發羊癲瘋都口吐白沫,介孩子光翻白眼嫩麼不吐沫子呢?”
“哎呀,真不叫家大人省心啊,介熱鬨有嘛看的,小王濤,瞧見沒有,以後這種熱鬨咱可不看,繞著點走。”
“小夥子,醒醒,你電話密碼告我,我跟你家裡人說一聲。”
劉永祿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大馬路上,此時一位五十來歲穿著條紋Polo衫的大哥正抱著自己,一個勁兒地捏自己人中。
“嘛玩意兒?回來了?彆……彆是做夢吧?”
劉永祿用手遮住陽光,看見四周圍了好些個人,撞人的司機此時正靠在車旁邊給保險公司打電話,而被撞的那位流浪漢則單手撐著地麵努力直起了身子。
看見劉永祿,滿臉都是汙泥和胡茬的流浪漢朝他眨了眨眼睛。
“米粒兒,小虎!”
劉永祿突然意識過來,自己成功了,回家了,可……媳婦兒和孩子去哪兒了!?
猛地掙脫好心大哥的懷抱,劉永祿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軲轆起來,站起身環視四周。
就在街邊打印店的門口,隻見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的美麗少女正牽著一個五六歲男孩兒的手迷茫地觀察環境,男孩手裡則抱著一隻打盹的禿毛兒雞,不是米粒兒和小虎又是誰?
“米粒兒,小虎!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