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山解下手腕上纏繞著的黑色絲帶,替聞笙蒙住雙眼:“殿下,剩餘的糙活交給屬下。芙蓉那邊應當也快來了,您先回府掌控大局。”
聞笙看不見,卻能聞得見。
驟然爆發出來的血腥氣她用腳趾頭也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
死人了,她早已做好了手上沾血的準備。
琳琅慘白著臉伸出手,扶著聞笙離開,臨走時悄悄回頭去看麵不改色削了人頭的晏雲山,她平靜地回望。
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梅花司副指揮使的身份,第一次在她們心中有了實感。
耳後傳來晏雲山越來越小的聲音:“梅花司做事,還輪不到給你們彙報……”
聞笙側頭,眼前一片漆黑,直到晏雲山一點聲音都聽不見才扭回腦袋。
梅花司。
強到可怕的機構。
連男主女主都沒辦法掌控的力量。
自己不是他們的敵人,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聞笙坐上馬車後摘下了絲巾,眸色凝重。
如此可怕梅花司,後麵站著的是她那皇帝老哥……能組建這般強大機構的人,他在小說中怎麼會被削弱的那麼嚴重?
甚至最後被梟首掛在城門上,落得個這麼慘烈的結局。
不應該啊……
聞笙捶捶腦袋,當初看書的時候跳過太多章節,也隻顧著看男女主了,配角的劇情更是一筆帶過。
現在想不起來一點。
懊惱的放下手,掌心的黑色絲帶映入眼簾,聞笙抿唇。
還來得及,一切都還來得及。
畢竟現在和原著已經有所不同了,不是嗎。
等回到長公主府,另一波女侍早已在院中待命。
她們沿著京郊楚開平押送官銀的路線一路查去,卻在山林中發現了間茅草屋,裡麵有個相當詭異的東西。
“用鮮血畫出的奇怪圖案,還有幾盤生肉?”
聞笙想象了一下有點反胃,這是什麼東西,祭壇嗎?
名喚芙蓉的女侍點頭:“雖然沒有找到官銀,但是這間茅草屋裡的東西極其詭異,又剛好在押運官銀的路線上,實在可疑。而且,屬下在茅草屋內,發現了拖拽的痕跡。”
聞笙警覺:“拖拽?”
芙蓉繼續點頭:“痕跡很新。在那之後沒有彆的東西覆蓋,應當就是最近發生的。”
察覺到要素,聞笙雙眼冒光,大腦飛速運轉:“要查楚開平的案子,第一個選擇定然就是先去丟失官銀的路線上找線索。咱們能想到,宣王肯定也能想到。”
那麼那所詭異的茅草屋他也不會錯過,而拖拽的痕跡很新,八成和男主脫不了乾係。
正思考著,還沒散去一身血腥氣的晏雲山疾步走了進來:“殿下,問出王爺的線索了。”
聞笙一聽立刻起身,晏雲山輕笑:“王府的廚娘承認她收了人好處,在王爺出發前,往他茶裡下了軟骨散。”
軟骨散,顧名思義,喝了就渾身沒力氣。
聞笙急忙追問:“誰收買的她?”
晏雲山斂去笑,垂下頭:“戴著麵具,不知身份。”
又是麵具?!
聞笙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紅寶石案裡的麵具人,適逢晏雲山抬眸,兩人視線交彙,一切不在言中。
“雲山。”
“屬下在。”
聞笙的視線落在她刻著梅花的佩刀上,輕聲開口:“召集刀衛,隨本宮出城。”
是刀衛,不是女侍。
晏雲山驚訝抬頭,隻見她手持漆黑的令牌,金色的梅花紋比他們那兩枚梅花令上的花瓣要多一片。
這是……皇上的梅花令!
見此令如皇帝親臨,所有刀衛全憑調遣,持令牌者可先斬後奏。
如果說晏雲山手裡的梅花令是用來給朝臣看的,那聞笙手裡的梅花令就是用來給梅花司看的。
晏雲山壓下心中的震驚,抱拳應聲:“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