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轉動間，散落在長河四處的偉力又是被他聚集了過來，相比先前，威勢更盛三分，也更多了幾分森寒霸道！
“死！！”
一聲輕喝。
無邊霸道的偉力突然流轉一瞬，卷起了無儘血黃色的河水，化作了一堵千萬丈高的血黃色圍牆，將顧寒困在了其中！
圍牆之中。
鬼物遍地，邪靈叢生，厲聲咆哮，張牙舞爪，不斷朝顧寒圍了過來！
顧寒不為所動。
他就隻是持劍靜靜站在那裡，長風呼嘯浩蕩，吹得他衣袍獵獵，黑發飛揚，麵對眾多撲殺而來的詭異邪物，眼神始終平淡如水。
“認命了？”
那鎮守眉頭皺了皺，嗤笑道：“明知即將身死，連反抗都不反抗了？嗬……玄蒼啊玄蒼，你終究是太過謹慎，太過誇大其詞了！我若殺他，不過反掌之間而已！”
“是麼？”
顧寒看著他，麵色平靜道：“求你來殺我。”
“好啊！”
那鎮守挑眉一笑，緩緩抬起了手臂，抬得很慢很慢，慢得好似凡間八十老叟一樣。
自然不是在蓄力。
隻是因為他的手臂變得很重很重。
不止手臂。
他的肉身，他的道，他的道域，乃至道域內這無儘的詭異邪物，動作也變得極慢極慢！
“這，怎麼回事！”
眉頭一皺，他又是察覺到了不對，下意識又是抬頭看了一眼，卻見那片幽暗的夜空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星辰！
百萬？
千萬？
億萬？
還是……兆億？
縱然以他的修為，一時間也難以數得清這夜空中的星辰到底有多少！
星光冉冉，垂落而下。
儘數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你修的，到底是什麼道！”
他終於反應了過來，死死盯著顧寒，一字一頓道：“為何……這般沉重！”
超脫境。
超脫萬道，超脫諸世，隻手滅天，反掌覆地，彆說隻是兆億顆星辰了，便是大世界之重，在他們眼中亦是輕若無物，想拿起便拿起，想毀滅便毀滅！
可如今……
“你有沒有想過？”
麵對他的質問，顧寒解釋得很細致：“有朝一日，你可能會背負眾生前行？”
說話間。
那鎮守身上承受的重量越來越多，直至最後，他好不容易抬起的手臂，又是被一寸一寸地壓了下去！
他徹底明白了。
明白了顧寒修的到底是什麼道。
眾生有多少？
沒人能數得清。
眾生之力合在一起有多重，如今的他卻能體會到幾分，因為他真的背負了部分的眾生之力，因為他真的被壓得動彈不得！
“你，修成了眾生道？”
看著顧寒。
他腦子裡閃過了很多念頭，可最後一個念頭，便是玄蒼對顧寒的重視，以及他們來之前聽到的告誡。
遇到顧寒。
一定不能單打獨鬥！
顧寒說了什麼。
他根本沒有聽到，他隻是看到視野中出現了一柄血黃色的長劍，距離他越來越近，最後沒入了他的眉心，一道道輪回法則交織而來，不斷摧毀著他的道，不斷摧毀著他的一切所有！
他想逃走。
他想反抗。
他甚至還想過同歸於儘。
可……
他都做不到。
因為他在負重前行，所以他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