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握緊手機,僵在原地許久,他還是又打了幾句話,“你……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啊?
薑梨狠狠地愣了下。
她沒想到景陸會忽然問她這種問題。
不過轉念一想,他倆是多年未聯係的好友,恢複聯係後,問一下對方的學業、事業、感情都挺正常的。
畢竟,同學聚會,大家還要跟調查戶口似的寒暄一番呢!
她下意識就打字,說她已經結婚了。
隻是想到陸景珩方才警告過她,不希望陸家之外的人知道他倆的關係,她還是刪掉剛打出的幾個字,重新輸入,“沒有。”
她說這話,倒也不算說謊。
畢竟,她跟陸景珩,隻能算是協議結婚,半年後,他倆就要離婚了。
而且,他剛剛還說,哪怕離婚之前這半年,他倆也互不乾涉彼此的生活。
他那意思,顯然是他可以在外麵找女人。
他倆都當做彼此是單身就好。
出於禮貌,她也問了他一句,“你呢?”
看著手機屏幕上浮現出來的娟秀的小字,陸景珩冷白的指尖狠狠地顫了下。
生意上,假作真時真亦假,沒必要對生意夥伴交付真心。
但黎薑是他此生唯一想娶的姑娘,他並不想欺騙她。
他倆尚且不熟的時候,他說的是假名字,他就已經很後悔了,肯定不想繼續說謊。
可他記憶中的黎薑,是一個愛憎分明的姑娘。
他怕若她知道他結婚了,哪怕這場婚姻非他所願,她也會再不願意理他,且這半年,他不會碰薑梨,薑梨也答應半年後就離婚,他還是回複,“不想結婚。”
薑梨了然。
他應該還是單身貴族。
她記得他倆剛認識的時候,他說過他是不婚主義者。
不過,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他們隻是誌趣相投的好友,無關風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見麵,他若是單身,她會與他維持朋友之間的寒暄,他若已經結婚生子,她跟他也隻是朋友之間的問候,不會逾矩。
她也沒再過多地跟他嘮嗑,而是輸入,“景陸,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陸景珩沉睡了四年半,現在終於醒來,他毫無睡意。
他其實還想問她,有沒有男朋友,現在她是不是單身。
他在家人、朋友、下屬、合作夥伴麵前,向來惜字如金,唯獨對她,有說不完的話。
他也想問她,她大學畢業後做了什麼工作,有沒有人欺負她,她最近過得開心嗎……
好多好多……
隻是,見她說要休息,他隻能先結束今晚的交談。
怔怔地看了手機屏幕許久,他才無比鄭重地打下了兩個字。
晚安。
來日方長。
願此後餘生,歲歲年年,朝朝暮暮,他都能跟她說——
早安。
晚安。
“晚安。”
薑梨禮貌地也給他回複了一句後,就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陸景珩是真的不待見她。
不過,他能醒來,她還是挺開心的。
因為陸家人真的太好了,她希望他們能得償所願、幸福美滿。
她曾打算過在陸家住一輩子,但從四年多之前被趕出薑家,她就已經學會了隨遇而安,有些事她也不會強求。
半年後,她會按照約定,坦然地跟陸景珩離婚,搬出陸家。
薑梨心中一片坦然,洗過澡後,哪怕躺在完全陌生的大床上,她依舊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她睡得很香甜。
但今晚,裴照野卻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