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
秦暮雪恨得牙根都在劇烈顫抖。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沒那麼猙獰。
她以為,認定薑梨酒駕撞人,他會對薑梨深惡痛絕,親手把她送進監獄的。
她怎麼都不敢想,他竟希望她母親跟薑梨和解,還要接薑梨回家。
薑梨那種嫁過人的二手貨、破鞋,怎麼配?
她清傲地抬了下下巴,淚珠顆顆分明滾落,“你希望我媽跟薑梨和解?”
“我媽受了那麼重的傷,渾身是血,可能再也醒不來了,怎麼和解?”
“薑梨是故意的!她差點兒害死的是我媽,是生我養我的親媽啊!阿野,你怎麼能對我這麼殘忍?我……”
秦暮雪越說越是難過,她痛苦地彎下腰,就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粥粥!”
傅嶼洲心如刀割,痛呼出聲。
他憤怒地望向裴照野,字字如刀,“裴照野,你瘋了是不是?薑梨這是故意殺人!”
“她都把粥粥和溫姨害成什麼樣了,你還護著她?”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誰護著薑梨,就是與我傅嶼洲為敵。”
“惡意傷人必須付出代價,我要她把牢底坐穿!”
裴照野眸中快速浮現出掙紮。
的確,他不希望薑梨坐牢。
他想跟她相依相伴,兒孫滿堂。
可,溫穎傷得那麼重,若他一心護著薑梨,秦暮雪心裡該有多疼、多絕望?
他怎麼能讓她在生命最後的時光,還要承受這樣的痛苦與難過?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我會讓人全力救治溫姨。”
“薑梨應該向小雪和溫姨道歉,努力求得他們的原諒!”
“隻是道歉不夠!”
見秦暮雪唇角還在往外滲血,傅嶼洲擔憂得要命,也越發恨死了薑梨,“薑梨不僅得下跪向她們認錯、懺悔,還得把牢底坐穿!”
“小洲,梨梨沒有酒駕傷人,你在胡說什麼?”
傅嶼洲是傅時寧的親侄子,她向來疼愛他,可薑梨是她的兒媳婦,她也受不了彆人肆意欺侮她,還是厲聲斥責他。
“哎呦,誰生的臭小子,一點兒都不懂得護著自家媳婦兒,這是想把我氣死,我心臟病要犯了!哎呦……哎呦……”
陸老爺子一邊悄悄觀察陸景珩的反應,一邊捂著心口哎呦哎呦。
陸景珩擰眉。
他並不想看到陸老爺子心臟病發作。
再加上他也不讚同傅嶼洲這話,還是涼聲說,“小洲,閉嘴。”
“這件事疑點重重,錯的未必是薑梨,事情未有定論之前,你沒資格指責她。”
他一垂眸,又看到了薑梨脖子上的紅痕。
今天他真的格外討厭紅色。
這紅痕,也讓他覺得十分刺眼。
他聲音又冷了好幾分,“薑梨,小洲不該對你動手,打回來!”
陸老爺子頓時不哎呦了,捂著嘴偷偷樂。
薑梨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
傅嶼洲是陸景珩的親表弟,她是真沒想到他竟會讓她打他。
陸景珩的三觀,真的很正。
幫理不幫親。
她其實挺想打傅嶼洲的。
隻是,傅嶼洲是傅時寧的親侄子,她太喜歡傅時寧,不太好意思當著她的麵動手。
傅時寧看出了她的顧慮,溫聲說,“小洲有錯在先,梨梨你的確該打回來!打!”
不隻是傅嶼洲,若她的三個兒子不分青紅皂白對女孩子動手,她也會讓那女孩子更狠地打回來。
傅時寧都這麼說了,薑梨肯定不會繼續忍著。
她穩住身子,一步步走到傅嶼洲麵前,就卯足了力氣,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薑梨!”
傅嶼洲麵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