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纏著他讓他剪頭發的時候,他嫌棄她幼稚,心裡卻是甜的。
他其實也盼著來生來世不分離。
而今晚她說,她已經把合歡樹下麵的東西燒了……
不!
她丟掉手鐲,是一時氣惱,怨他給了秦暮雪一場婚禮。
可合歡樹下的東西,她絕不可能舍得毀掉!
“裴哥……”
見裴照野麵色越來越難看,祁安身體也抖得越來越厲害,壯著膽子喊了他一聲。
裴照野沒理會他,攥緊那對銀手鐲,就疾步往包廂外麵衝去。
其實,合歡樹下的東西,是否還在,他回婚房確定一下就好了。
隻是,向來堅硬的他,也會膽怯。
他竟不敢去確定。
他隻能一遍遍自我催眠,告訴自己,薑梨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他找回了他親手為她做的銀手鐲,等他重新把手鐲戴回到她手上,她定也會回到他身邊!
不知不覺,他竟開車到了陸家莊園外麵。
他正想讓莊園大門口的幾位保鏢開門,手機鈴聲就催命般響了起來。
是醫院那邊打來的電話。
秦暮雪吞藥自殺了!
之前秦暮雪也鬨過自殺。
那時候,他心急如焚。
可這一次,他心中竟遏製不住生出了厭煩。
他其實也沒想到,照顧秦暮雪,陪她走完最後一程,會有這麼多的麻煩。
更沒想到,薑梨完全不理解他,甚至,還妄圖離開他。
隻是,四年前,終歸是他對不起秦暮雪,她快要死了,他也做不到不管她,還是開車去了醫院……
——
陸景珩把薑梨抱到車上後,她連忙緊貼著車門坐,與他保持距離。
她其實,很貪戀他懷抱的溫暖。
他抱著她下樓的時候,她竟貪心地盼著路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可再長的路,也有儘頭,她總得從這場不切實際的夢中,走向現實。
想到方才為了徹底擺脫裴照野的糾纏,她說的什麼做夢都想做他妻子的鬼話,連忙解釋,“陸景珩,你彆誤會,也彆有心理壓力,我剛才說想做你妻子,隻是不想再被裴照野打擾。”
“我答應過你會跟你領離婚證,便不會反悔。”
“嗯。”
陸景珩麵無表情地掃了眼空蕩蕩的懷抱,冷淡應了聲。
“今天晚上,真的很感謝你,若不是你好心救了我,我可能……”
“總之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恩將仇報纏著你不放的。”
“嗯。”
陸景珩眸光莫測地掃了她一眼。
他微微垂眸,又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紅痕,極其紮眼。
而剛剛裴照野說,她曾為了給他治腿,受儘苦楚,還斷了三根肋骨……
不疼麼?
值得嗎?
他心口莫名有些不舒服,因為這點兒不舒服,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的他,竟是沒經過大腦思考問了句,&nbp;“你以前……很喜歡裴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