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好多畫麵,如同魔咒一般衝進了他的腦海中。
那些畫麵,囚困住他的心,變成了他的心魔。
那晚在醫院,他無比清醒,卻在迷離月色下肆無忌憚地撕咬她的紅唇。
那大片的綿軟,曾在他掌心肆意綻放,那極致的軟,似乎也印到了他心底。
在那些狂亂、旖旎的夢中,他更是握著她的細腰,徹底失控!
陸景珩倉惶將臉彆向一旁,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最厭惡左右搖擺、內心不堅定之人。
他想跟黎薑白頭到老,心神卻克製不住被薑梨牽引,這樣的他,跟裴照野那種既要又要、自私惡心、厚顏無恥的渣男,有什麼區彆?
甚至,他這副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模樣,比裴照野更惡心!
一瞬間,陸景珩自我唾棄到了極致。
他沒給薑梨抹藥,快速將那瓶藥放在床頭櫃上,就接連後退好幾步,與她保持相對疏離的距離。
薑梨被他忽然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緊接著,她又聽到了他那沒有分毫感情的聲音。
“薑梨,自己抹藥!”
“還有你手臂、小腿上的傷,按時抹藥,不會留疤!”
說完這話,他沒有停留,驀地轉身,就回了書房。
聽到重重的關門聲,薑梨才緩緩回神。
她簡直就是瘋了!
剛才她竟然以為,他要親自給她抹藥。
也是,他那麼討厭她,最受不了跟她有身體接觸,今天晚上,她站不穩,他好心抱住她,就已經挑戰了他的極限,他怎麼可能願意再跟她有身體接觸、為她抹藥?
他在的時候,空氣是暖的。
他離開後,空氣好像一下子就變涼了。
想著剛剛他迫切地遠離她、跟她劃清界限的模樣,薑梨心口又開始鈍鈍地疼。
他真的好討厭她啊!
哪怕他骨子裡的素養告訴他,他不能對女子惡言相向,他卻是克製不住身體對她的排斥反應的。
明天,她就要以黎薑的身份跟他見麵了。
她自信能把他醜哭。
被她醜到後,他以後不會再對她有任何旖旎的心思。
等他倆再拿到離婚證,一切就都結束了……
——
薑梨肯定不可能在陸家莊園化妝。
一大早,她就去了酒店那邊。
她打小就心靈手巧,會做衣服,擅長做各種美食,化妝更是一學就會。
對著鏡子折騰了兩三個小時,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鏡子裡麵的人是她。
她的長發,用發網裹住後,又戴上了假發套。
短發利索,讓她看上去,有些像醜萌的男大。
她的臉,被她塗黑了好幾個度,還在左臉頰上貼了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黑痣。
她鼻子上貼了時下比較流行的變裝矽膠,為她的鼻頭增加了不少鈍感。
她的鼻子,原本小巧好看,現在她的鼻子,有點兒像大蒜鼻,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笨重了許多。
她發育太好,不過纏上束胸的工具,再穿上厚重的羽絨服,陸景珩肯定不可能看出異樣。
喉結貼了,醜陋的疤痕貼了,眉毛巧妙地描粗了……
薑梨仔仔細細檢查了自己一遍,又用力扯了下自己的鼻頭,往臉上潑了許多水。
確定她的妝容防水,矽膠也不好扯下來,她才拿了手機下樓。
陸景珩問過她家的地址。
她現在還沒買房子,自然沒法告訴他具體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