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快結婚了?”
沉著臉釋放了幾秒鐘冷氣,陸景珩繼續說,“這些,是我送你的新婚賀禮。”
“我……”
薑梨覺得再過十年八年,自己都不一定結婚。
跟陸景珩離婚後,她隻想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小城,過些自在清閒的日子。
隻是,她之前已經讓他認定她有一位情投意合的老同學,她擔心她實話實說,他會怕被她糾纏,她還是輕輕點頭,“對,快結婚了。”
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繼續拒絕,“等你結婚生子,我也會送上賀禮的。”
大不了,就把他送她的這些錢、房子、珠寶,當做份子錢送回去。
說完後,她才意識到,她這話,有點兒紮心。
他長得這麼好,與她離婚後再婚肯定沒問題。
但,他沒有男人能力,怎麼生孩子?
他們這兩位不能生育的,何苦相互為難?
薑梨後悔、尷尬得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連忙補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你的傷心事。”
“你沒有男人能力的毛病,現在雖然治不好,但醫學一直在發展、進步,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恢複正常,讓爺爺抱上重孫的!”
陸景珩微微擰眉。
他沒問題,不用治。
不過,爺爺想抱重孫,可指望不上他。
他這一生,隻想要黎薑。
錯過了她,他連婚都不可能結,怎麼讓爺爺抱上重孫?
不過,這些話,他沒必要向她解釋,隻是冷冰冰應了聲,“嗯。”
他周身寒氣籠罩,麵色更是沉冷得仿佛皮膚凝固成了冰塊。
很顯然,他依舊對自己不是正常男人、不能生的事耿耿於懷。
畢竟,哪個驕傲的男人,能接受自己有這種毛病?
薑梨想安慰他一下。
但這種事吧,太過敏感,就算是安慰他,也是戳他心窩子,她還是識趣地選擇了沉默。
“薑梨。”
僵在原地片刻後,她正想把他衣服拿去火堆旁邊烤乾,就又聽到了他那冰冷、沒有分毫溫度的聲音。
“今晚你救了我的命。”
“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若有需要,不論何事,我都義不容辭。”
薑梨哪裡好意思離婚後再麻煩他啊?
連忙說,“今晚的事,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媽、奶奶他們都對我特彆好,陸家人讓我覺得特彆溫暖,你還多次救過我的命,我真的很感激你們。”
“我也覺得,能遇到你們,是一件特彆美好而幸運的事。”
“今晚我會救你,也是因為我不想媽、奶奶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而且,如果不是你開車衝下河裡後,自己從車上離開,我肯定也沒機會救你。”
“我其實隻是把你背到了這個山洞,沒做什麼的,你不用報答我。”
她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也不願居功,但陸景珩知道,她今晚得有多害怕。
迷夜背後的那群人,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瘋子,她過來找他,是冒了生命危險的。
以那群人的殘暴,若他倆落在他們手中,就連死,都彆想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哪怕她背著他躲到了山洞,那些人也是有可能找到他們的。
她今晚幫了他大忙,就算她不居功,這個恩情,他也會永遠記得。
看著她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唇一張一合,看著她眸中氤氳著的瀲灩波光,他止不住有些失神。
他也越發覺得,她的眼睛、唇,像極了黎薑。
而今天晚上,薑梨不該出現在他出事的那處路段。
倒是黎薑,從度假山莊回市區,會經過那處路段。
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哪怕他覺得男人不可能變成女人,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薑梨,今晚你怎麼會從沿河路經過?”
“我……”
薑梨沒想到他會忽然問她這種問題。
捕捉到他眸中的懷疑,她微微有些心虛。
她還沒組織好語言狡辯,又聽到了他漸漸染上了顫意的聲音,“你到底是誰?”
“你是不是……黎薑?”
薑梨怎麼都沒想到他竟會懷疑她就是黎薑,小心臟猛一咯噔,心虛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