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喊住,薑梨隻能緩緩轉身,不自在地望向他。
他麵色依舊格外難看,眸中血色洶湧,更是仿佛誰觸了他的逆鱗。
她沒臉繼續跟他對視,連忙低下頭,小聲說,“剛才真的特彆不好意思,把你房間的垃圾桶和地麵弄臟了。”
“你放心,明天離婚後,我……我就會搬出去,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她果真明天就想跟賀朝鳴住在一起!
他眸色又沉了沉,身上傾瀉而出的冷意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有些話,他不想問。
因為問了純粹就是自取其辱。
但仿佛找虐一般,他還是沉聲問了句,“你很喜歡賀朝鳴?很想嫁給他?”
“啊?”
她怎麼記得他之前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啊?
他再次確定這些事,應該是擔心離婚的事會有變故吧?
為了讓她安心,她忙不迭胡說八道,“很喜歡,很想跟他結婚。”
“嗯。”
陸景珩骨節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壓製不住自己身上熊熊燃燒的妒火。
沉默了有將近半分鐘,他才繼續說,“明天你我領到離婚證後,你會順便跟賀朝鳴領證?”
賀朝鳴就是她花錢找的演員,他倆完全不熟,怎麼可能如此草率地領證?
不過,她之前好像說過會跟賀朝鳴領證。
為了不穿幫,且她覺得他肯定不會那麼無聊,盯著她跟賀朝鳴領證,還是小聲說,“應該會,我倆約好了。”
“嗯。”
無邊的痛意,讓陸景珩幾乎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他沒再說話,隻是如同冰冷的雕塑一般僵在原地,三魂七魄不知落在了何處。
看到他這副冷冰冰、一言不發的模樣,薑梨知道,他是不想繼續看到她了。
她也知道,她不該繼續打擾他。
可不看到他還好,看到她,她心中會止不住生出妄念與不舍。
一想到明天晚上,他們大概率就會永彆,她心中的妄念更是瘋漲。
她竟厚顏無恥、膽大包天地想再感受一次他懷抱的溫暖。
這個擁抱,就當是與他最後的告彆。
她在心中輕輕說了句,“冒犯了”,走到他房間門口時,她還是轉身,厚著臉皮撲進他懷中,用力抱緊了他!
“陸景珩……”
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好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好想告訴你,你要做爸爸了。
薑梨唇微微張開,她有好多好多心裡話想跟他說。
隻是,想到他隻喜歡男人、做夢都想跟她離婚、不可能要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她還是強迫自己將洶湧的情愫壓下,竭力以輕快的語氣說,“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再諱疾忌醫,身體不舒服,就該趕快看醫生。”
“陸景珩,離婚後我們都要好好的。”
“嗯。”
陸景珩沒想到薑梨會忽然轉身抱住他,他身體更是僵成了鐵塊。
他知道,她抱他,不過就是朋友之間的告彆。
可他還是卑微地、卑鄙地心跳如狂,欲念瘋漲。
他忍不住將她禁錮在懷中,雙臂顫栗著一點點收緊。
半垂下眼瞼,看著她顫巍巍的紅唇,他更是又克製不住生出了想瘋狂咬住麵前的紅唇的衝動。
而他所有的理智、自製力,在這瘋狂的欲念與渴望麵前,不堪一擊。
他告訴自己,不能糾纏,不能冒犯,不能惡心她。
但他的手,還是失控地順著她的後背緩緩上移,用力托住她的後腦後,唇重重壓下。
他還聽到自己說,“薑梨,能不能彆跟賀朝鳴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