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暮雪直接被錘傻了,麵色難看得仿佛調色盤上,抹了薄薄的一層麵粉。
她自認為自己裝病這事做得天衣無縫,不敢想,陸景珩竟能拿到她裝病的證據!
真的,陸景珩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薑梨不要臉地迷惑了他,他原本該是她的表哥,全心全意幫著她、護著她的。
都怪薑梨!
這麼一想,秦暮雪更恨薑梨了!
隻是,她現在的處境,若她展現出對薑梨的憤恨、或者對她破口大罵,傅嶼洲隻會對她更失望。
顫著身體蜷縮在牆角許久,她還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無助說,“嶼洲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當時就是太喜歡阿野、太想跟他在一起,可他變了心,忘記了對我的承諾,我隻能出此下策,讓他心疼我。”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
“我現在,也不喜歡阿野了,我隻想跟嶼洲哥哥你在一起。”
“嶼洲哥哥,我們小時候生死相依的那段時光,難道你真的忘了嗎?”
“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彆討厭我好不好?”
十六年前,廢墟之下的守望相依,傅嶼洲永遠都忘不掉。
甚至,粥粥窩在他身旁,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印刻在他心底深處。
可長大後的粥粥完全變了樣,她的無恥、顛倒黑白,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想象,他還是無法像以前那般無條件地守著她、護著她。
隻是,想到廢墟之下,哪怕她嗓子啞得不成調,為了鼓勵他堅持下去,她依舊給他唱《何文秀》,唱《五女拜壽》,唱《梁山伯與祝英台》,他也做不到冷漠地跟她徹底劃清界限。
沉默許久,他才啞聲說,“粥粥,我先讓人送你去醫院。”
“嶼洲哥哥,你討厭我了、以後不想再理我了是不是?”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就是沒有辦法了……”
秦暮雪身上真的好疼好疼。
可傅嶼洲現在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不想失去他,還是強撐著站起來,想抱住他撒嬌,讓他對她心軟。
傅嶼洲是很疼秦暮雪,但不喜歡與她有身體接觸。
如果是在以前,她這麼跌跌撞撞撲過來,他肯定能躲開。
但今晚,他經受了太多次三觀顛覆,一直好似丟掉了魂魄,竟是沒察覺到秦暮雪忽然撲過來。
她撞進他懷中後,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幾乎是條件性反射,他手上用力,就狠狠地把她甩開,與她保持距離。
“嶼洲哥哥,我以後會好好改正,我再也不會讓你難過、失望了,請求你彆……啊……”
秦暮雪雙眸圓瞪。
她怎麼都不敢想,她今晚傷得這麼重,他竟會狠狠地把她推倒在地!
“粥粥,我……”
說來也是秦暮雪活該。
她的額角,還剛好重重撞到了洗手台的邊角,瞬間滲出了刺目的鮮紅。
傅嶼洲真的不是故意甩開秦暮雪的。
他就是受不了跟她有身體接觸。
看到因為他,她摔破了額角,他黑玉一般的眸中,瞬間寫滿了不知所措。
但他不想又跟她有身體接觸,還是讓傭人把她扶起來。
“我不是故意推倒你,我就是……”
就是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受不了跟她肌膚相貼、摟摟抱抱。
隻是,後麵的話太傷人,他沒說出口。
“粥粥,以後真的彆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