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接著一具的屍體遍布在戰場上。
一抹接著一抹的鮮血傾灑在蒼穹之間。
刺鼻的血腥味籠罩著整個戰場，殺戮之聲宛若地獄重開觸目驚心，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讓周錚感受到絲毫的慌張和驚恐，甚至沒有丁點的忌憚，反倒是讓體內的血液翻滾的更加澎湃。
那種熟悉感，讓他恨不得大殺四方。
“老大，我們已經有些脫離大部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數分鐘，或許是半個時辰，又或許是更久。
機械版的殺戮，讓周平的身上早已被鮮血包裹，甚至出現了不少的傷勢。可他卻渾然不在乎，因為此時，戰場上的他們早已殺紅了眼，早已顧不上其他，早已瘋狂不已。
可，周平還是帶著一抹理性。
回頭望去，除了自己的精銳之外，漫天視線之中，全部都是朝廷的精銳。
甚至他們已經看不到施綏燕磐等人了。
換言之，周錚率領著的前鋒，已經和主力部隊失去了聯係，已經被朝廷的精銳硬生生的分裂開了。
周平並不怕死，甚至從沒有想著自己活著回去。
可是，他同樣發現，那原本跟著自己的幾千鎮北軍精銳，同樣損失慘重。
他們固然是強橫，固然是勇猛，固然是不畏生死，可終究是肉體凡身，終究是一介凡人。
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有鎮北軍精銳戰死。
而今，還能在他們身邊有戰鬥力的，不過數百之眾。
可即便如此，這些人，也沒有一個是完好的狀態，沒有一個身上沒有沾滿鮮血。
一路橫衝直撞，以三千之中，幾乎殺穿三十萬大軍的陣營，僅此一戰，他們就足以名震天下。
然而，人終有力竭時。
這些精銳，喘著厚重的呼吸，身體更是顫抖不已，顯然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限的姿態。
如此，讓周平比誰都清楚，這些精銳，已經撐不住太久了。
可環視四周，這些朝廷的精銳固然眼神中有恐懼和慌張，可同樣也有興奮和瘋狂。
越是往後麵，他們眼神中的那一絲強大的欲望就越是明顯。
斬殺周錚，封王拜相，隱蔽萬世！
這是何等的榮耀。
正如丞相所說，他們三十萬人，足以消耗乾淨周錚。
滿地的屍骸，周平已經沒有太多閒情逸致去分哪些是隊友，哪些是敵人。
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現在局勢似乎失控了。
“是麼？”
周錚此時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環視四周，目光冷冽。
此時，他也察覺到，自己和身後數百位精銳早已被包圍。
“你們，怕麼？”
突然，周錚沒由來的一句話，讓身後的眾將士感到一絲意外。
“不怕，不怕，不怕！”
在場的沒有一個慫貨。
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很好！
見到眾人如此，周錚重新收斂會目光，而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股鬼魅的笑意。
“是時候了。”
他的這句話，讓周平一愣。
顯然沒有弄清楚周錚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這些對於周平而言，並不重要，因為他從頭到尾，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跟著周錚。
生死相隨那種跟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