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半刺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裡。
他低頭看向蕭錦月,她就在自己的麵前,正在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二人的距離很近。
以前也曾近過,可能還更近過……但那時她看自己的眼神要麼滿是冷意,要麼就是她無知無覺,比如在山洞那次。
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是她主動並且甘願靠近他,觸碰他。
他能看清她認真的麵容,此時她的那雙眼睛裡沒有彆的那些礙眼的獸夫,有的隻有自己。
半刺有著從未有過的欣喜和滿足,他恨不得自己能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傷,他不怕痛和累,隻想讓她這樣在他眼前,再也沒有彆的人。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過專注和炙熱,蕭錦月眼睫微動,然後就看向了他。
半刺心裡一驚,生怕剛剛對自己態度有所好轉的蕭錦月會因此而嫌棄厭煩,他張口想要解釋著,卻發現蕭錦月的目光停在他的臉上。
蕭錦月一抬頭,就看到了半刺的下巴,還有脖頸上的傷痕。
這是之前那次小隊戰鬥時留下的,叢翰和焰鳴的傷都被自己治好了,隻有半刺堅持不讓她治,於是就頂著這樣的傷好幾日。
不過蕭錦月也隻看到了一眼,因為很快這些小傷痕也在靈氣的作用下恢複了,於是她入目的隻有半刺光滑的皮膚,再也沒有了那幾道殷紅的傷痕。
“傷好了嗎?”蕭錦月問半刺,指的當然是身上,尤其後背的。
“好了。”
他點點頭。
其實他想裝沒有好的,就像之前一樣在蕭錦月麵前耍無賴,故意去逗她。
但這樣一來,她就得耗費更多的治愈力為自己治療,半刺一想到蕭錦月忙活了一天,為小隊勞心勞力的,就再也不忍心說這樣的謊話了。
哪怕,他知道這麼說會發生什麼。
果然,話音剛落,虛搭在手腕上的那隻手便霍然移開了,就連她留下的淺淺的溫度和觸感也全都被河邊的涼風取代,留下一片虛無。
他悵然若失的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指尖也不由得動了動。
“為什麼要頂著傷洗澡?”蕭錦月問他,“明明我在晚上清潔過了。”
她在用清潔術時是一大片範圍,當時半刺也在其中,也就是說他身上是不臟的。
既然不臟,為什麼這麼冷的天泡在冰冷的河裡洗澡?
“太困,醒神。”半刺扯了扯嘴角,說。
“醒神?”
“嗯,到我守夜了,我得負責全隊的安危不是?”
可能是因為蕭錦月的手移開了,他也沒有了方才的拘謹,說話時故作輕鬆起來。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話是謊話。
準確的說,是半真半假。
他想負責的不是全隊的安危,而是她。
一想到她睡在木屋中,如果有人闖入就會驚擾到她,他就不想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雖然他知道,蕭錦月不是一般的雌性,她不會懼怕這一點,對方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可還是想要讓她度過一個平靜的夜晚,好好休息。
蕭錦月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她動了一下嘴角,“是嗎?沒想到你是這麼有責任心的人。”
“那是當然,我答應的事情就得做到。”
正說著話,突然間就有一道咕嚕聲傳來。
蕭錦月愣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是從半刺的肚子裡傳來的。
半刺整個人僵住,然後從耳根開始紅,極快速度的蔓延到整個耳朵還有臉頰,就連脖頸都染上了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