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戰中,我二哥更是將那肖晏射瞎了一隻眼。”
“隻可惜沒能留下那家夥的性命,被他狼狽逃走。”
“我並州曹家舉事,本是為了家中祖爺報仇。”
“已經做好了全族儘滅之心。”
“卻不想,這並州百姓早已積怨已久。”
“聽聞我曹家舉事,這並州百姓是蜂擁響應。”
“僅僅隻是半個月,並州投效曹家的義軍義民便不下五萬之眾。”
“百姓們更是推舉我曹家為義軍首領。”
“此時我們已無半分退路,隻能是強撐下去。”
後麵的事情,與李原知道的便是大差不差了。
並州義軍抗爭了三個月,數次大敗圍剿的官兵。
朝廷更是調集了周邊府縣的數萬大軍。
封堵了並州的東西南三路,並且節節進逼,誓要剿滅這股並州民亂。
此時,唯有北部的莽莽群山沒有兵馬圍堵。
曹家眾人也知道,留在並州隻能是死路一條。
所以最終決定,率領義軍一路向北進入群山,想尋得一條生路。
並州自願跟隨曹家逃亡的軍民,多達三萬餘人。
這些並州人心中明白,留在本地隻會受到逍遙侯肖晏的瘋狂報複。
與其這樣,不如跟著曹家進山搏一條活路。
見亂民們逃入了東玄山。
朝廷的平叛將領,並不想跟著亂民進山。
畢竟山中地形複雜,容易中伏。
於是那主將便向朝廷報捷,說是已經全殲了並州亂民。
在他們看來,逃入山中的亂民也絕無活路。
山中缺衣少食的惡劣環境,自會覆滅了這夥亂民。
這曹家眾人率領義軍入了山,卻並不敢停留。
而是一路向北翻越了東玄山,穿過了越胡嶺,渡過沙嶺渡口,又穿越茫茫草原。
並州義軍這一路上的艱辛苦難自不必說。
死在路上的人丁可說是不計其數。
最終抵達北岸四城之時,曹家麾下幸存的軍民已是不足六千人。
不過他們的運氣倒還算不錯。
當初鐵勒人攻陷了北岸四城,本想當做轉運物資的驛站。
雖然城中到處都是被殺的屍骸,看著恐怖駭人。
但並州義軍搜索城中之後,發現府庫中居然還存了不少的糧秣。
這總算讓他們獲得了部分補給,得以堅持到了現在。
聽了曹磊講述了並州義軍的來曆,眾人都是頗為唏噓。
那位說了,曹磊為何敢向李原等人講述自己是叛軍的事情。
這倒是不稀奇。
其一是這並州義軍占了北岸四城是瞞不住的,說與不說其實並無差彆。
這第二嗎,這李家商隊向北蠻走私貨物,按大梁律同樣也是重罪。
曹磊並不認為向一群走私者,說起並州義軍之事有什麼大不了。
李原聽了曹磊的講述也是微微點頭。
但仍有一事心中不解。
他又給曹磊滿上了一盞酒問道。
“並州義軍轉戰千裡,確實是讓人敬佩。”
“隻是有一事我不明白。”
“這北岸四城,距離並州數百裡之遙。”
“中間更是要穿越危險的草原。”
“你們為何要選此落腳?”
曹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來這北岸四城,哪裡是我們能選的。”
“最初,隻是聽聞草原上有一處梁人的土城,我們並州義軍無處可去,便想尋過去投奔。”
“結果這路是走啊走啊,就是找不到這所謂的土城。”
“後來,在草原上我們擊敗了一夥北蠻馬匪。”
“從他們口中得知,說西北方向確實有梁人的城池。”
“結果這一走便是數百裡之遙。”
“好在最終,我們總算是找到了這荒廢的四城。”
“這才知道,咱們已經從江川道跑到了北川道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