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烈對著一眾老卒怒聲喝問。
那些老卒立馬是沒了聲音。
他們從軍這麼久,自然是明白的。
曹烈說的沒錯,家有家法軍有軍規。
老卒們雖是殘疾無用,但也是軍中士卒。
他們雖然是想自我流放,不為大軍浪費糧草,但按軍律來說也是逃亡的一種。
曹烈的眼睛在老卒中搜尋,他一眼便盯上了瘸腿的胡七,開口便罵道。
“胡七,平日裡就你話多。”
“說!這一次是不是你煽動的!”
那胡七的麵色一苦,剛想爭辯卻想起來。
這所謂的出門飯雖不是他提的。
但收拾行李自我流放,卻是他張羅的。
這胡七雖是碎嘴子,但也算是有擔當。
他歎了一口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曹烈說道。
“屬下有罪,犯了軍律,還請曹首領懲罰。”
正在這時,那個最先提起出門飯的老卒也搖晃的站了出來。
他滿臉的褶子愁苦的猶如菊花。
這老卒同樣跪到胡七一旁,也磕頭說道。
“這事情緣起於我,還請首領責罰。”
這時,又有幾名老卒也是紛紛站了出來。
他們這些人,剛才都是自我流放煽風點火的角色。
這些老卒倒是很有擔當,也是紛紛跪地請罪。
“我等請首領責罰。”
曹烈望著這些老卒,氣的是五官扭曲,他對著身後的親兵喊道。
“去!把他們都抓起來,在軍中造謠,煽動逃亡!”
“都給我軍法處置!!”
“是!”
身後的親兵們一聲答應,立刻衝上去將這幾名老卒摁倒在地。
在軍中造謠煽動逃亡,這在大梁軍律中可是重罪。
按軍律當斬。
如果真按曹烈說的按軍法處置,那這幾名老卒必是要斬的。
不過曹烈也沒辦法。
並州義軍剛剛投效了青原伯,更何況此時李原就站在身後看著他。
所以這個時候,曹烈不能有任何徇私枉法的表現。
哪怕這些老卒跟他征戰了這麼久,他也隻能是忍痛下令。
然而這個時候,最後悔的,便是跟在身後的曹鸞。
此時她的心中很是焦急懊悔,雙手更是不斷的握緊。
剛才若不是自己去府衙找父親求情,何至於讓這幾名老卒領受軍法。
但從軍這麼久她自然也明白,此時自己絕不能打斷父親的命令。
那樣會破壞父親在軍中的威信,她現在也隻能是咬牙看著。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轉頭望向了一旁的李原。
她記得剛才父親說過,自家的並州義軍已經投效給了這位青原伯。
這麼說的話,現在這位伯爺便是並州義軍的將主。
她靈機一動,若是青原伯願意出言饒恕老卒的話,那便是順理成章。
父親的軍中威信也不會受到影響。
隻是自己剛才對這位伯爺很是失禮,要如何能勸說動這位伯爺出麵呢。
她一時間急的額頭都冒出了汗。
曹鸞雖然說曹家最為善戰的女將。
雖然看著英姿颯爽,但骨子裡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社恐。
讓她出麵去拜托剛認識不到一刻鐘的李原。
她隻覺得是萬難張口。
可是自己若不去求情,那幾名老卒卻要因自己的冒失而掉腦袋。
這種事情她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於是這個大個子的社恐女,隻能是閉目咬牙,準備硬著頭皮去哀求李原。
哪怕被這位伯爺拒絕甚至羞辱,她也決定忍著。
畢竟剛才是自己失禮在前。
可是還沒等曹鸞張口,卻見一旁的李原向前邁了一步,然後溫言對曹烈說道。
“曹首領,今日並州義軍投效我青原。”
“本是值得慶賀的日子。”
“處置士卒多有不吉。”
“這些老卒也不過是誤會了,並非是誠心違背軍律。”
“這樣吧,這死罪免了,對他們略施懲戒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