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屍體,老羅頭就是一驚。
看這情形,莫不是這個北蠻人被那張二驢給捅死了吧。
那家夥可是村裡有名的賴漢子,平日裡隻會喝酒和打媳婦。
他怎生有這個膽量。
不管怎麼說,這顆人頭絕不能浪費。
他一刀砍下了那北蠻人的腦袋,然後便喊隨隊的輔兵趕緊收起來。
耳邊又是一陣急促的哨聲。
從對麵的火光之中,忽然衝出來了五六名北蠻騎兵。
這些家夥衣甲歪斜,神色慌張,老羅頭甚至能看清他們臉上的驚懼之色。
老羅的經驗很豐富,這些一看就是潰兵,不足為懼。
他撕心裂肺的高喊了一聲。
“跟俺殺敵!”
隨即,他們這一隊人,便向著那幾名的北蠻騎兵是猛衝而去。
一名長矛手被北蠻人的黑羽箭射中了小腹。
但兩名來不及退回去的北蠻騎兵,也被長矛手們從馬背上捅了下來。
還活著的三名騎兵驚叫著轉身便跑,隨即又有一人,被後隊的弓手直接從馬上射了下來。
受驚嘶鳴的戰馬,地上翻滾的北蠻人,飛濺的鮮血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幾乎每個人都在大聲喊叫著。
長矛手們正在捅刺著落馬的傷兵。
而另一個落馬的北蠻人,已經被老羅頭砍下了腦袋。
後麵跟著的輔兵,立刻將血淋淋的人頭放入扁擔的籮筐之中。
此時在籮筐中已經有了兩顆首級。
這斬獲的人頭,可都是能計功的。
隻是在新的北川軍律之中,這軍功都是按小隊計的。
所以全隊兵戶都是各個爭先,生怕拖了後腿被人嫌棄。
正在這時,對麵忽然有人高喊。
“彆放跑了賊酋!”
“攔住他!”
眾人舉目望去,卻見是一名身披金甲的北蠻武將正向這邊倉皇而來。
隻見此人是滿身血跡,身上與馬背上至少插著十幾支羽箭,那樣子既狼狽又淒慘。
在他的身後,還有幾隊北川兵戶正在持矛追趕。
誰都能看的出來,此人絕對是北蠻人中的大官。
若能將其打殺了,必有重賞。
百長的哨子都吹的跑了調。
周圍兵戶哪裡還不知道意思,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擁而上。
那蠻將也確實悍勇,高聲怒吼著左突右衝,手中翻飛的彎刀又帶走了三名兵戶的性命。
然而卻無人退縮,所有人都知道,這蠻將已是困獸猶鬥。
隻要能斬了這個蠻將,定然會是潑天的大功。
老羅頭這一隊中,第一個衝過去的就是黑娃子。
他用力將手中的長矛刺入了那金甲蠻將的腰腹,但對方的甲胄太過堅固,長矛杆竟然被崩斷。
其他長矛手也紛紛嚎叫著衝上去猛刺。
老羅頭一邊罵著這些新丁是瘋子,一邊從背囊中摸出了一支投槍。
他比那些瘋狂戳刺的長矛手要冷靜的多,左手撐著盾牌,靠著那些長矛手的遮蔽摸向那金甲蠻將。
又一個兵戶被彎刀砍斷了脖子。
那金甲蠻將雖已受傷,但仍在大聲嘶吼。
似乎要告訴所有人,猛虎即便是受傷,也不是你們這些牛羊能傷害的。
老羅頭根本聽不懂那金甲蠻將在喊些什麼。
他隻是抓住了瞬息間的機會,狠命的將手中投槍擲了出去。
也許是運氣夠好,他這投槍直接從那金甲蠻將的脖子貫了進去,鮮血如噴泉般從脖腔中潑灑。
圍攻的兵戶又是舉矛猛刺,那金甲蠻將再也支撐不住,從馬背上滾落了下來。
隨即一群兵戶嚎叫著撲了上去,將他淹沒。
李原正站在城樓上居中指揮。
正在這時,梁軍大營之中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不多時,一名親兵趕來稟報。
“伯爺,敵軍夜襲的主帥。”
“西海部萬戶長,哈丹,被我北川兵戶所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