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丁家寨本身有九十三戶人家,男女老幼共三百多口。
而在打穀場中,算上外村來的兵戶與家眷,此時已經不下千人。
這時,場地中間的高台已經搭建好。
而在高台左右還有數個木架,兵戶們紛紛議論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正在這時,外麵馬蹄聲陣陣,青原伯的親兵又押解著數人進到了打穀場之中。
這些人頭上都蒙著布,外人看不清容貌也不知是誰。
見時候不早,左近村寨的兵戶到的也差不多了。
隆隆的戰鼓,便在丁家寨的打穀場上敲響。
這戰鼓一響,場上立時沒了嘈雜之聲。
本地的軍堡鎮守官,高喊一聲。
“帶人犯!”
立刻便有幾名親兵,將那權三利,連同數名手下被押解到了場上。
此人一出現,現場的兵戶們霎時間就有些騷亂。
不少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兵戶,對著他就是破口大罵,有些人甚至要衝上來毆打。
親兵們好一陣勸誡,才把情緒激動的兵戶們給安撫了回去。
此時,一通鼓已經敲完。
李原走上高台,一甩袍襟端坐於正中。
他看了一眼下麵的權三利,冷聲喝問道。
“權三利,你放貸害人掠兵戶妻女,為禍一方。”
“你可知罪!”
這權爺也算是個滾刀肉,平日裡蠻橫慣了。
即便知道上首坐的是青原伯李原,也要狡辯上兩句,他不服氣的喊道。
“伯爺,在下斂財不假。”
“但我借出去的銀子,可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們可都是簽字畫押的!”
“更何況,若沒有我借出去的錢。”
“那些兵戶能不能活命還不知道。”
“我又不是開善堂的,借出去的錢,自然是要還的。”
“俗話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他們還不上錢,拿他們的女人抵債又有什麼錯!”
李原冷笑了一聲。
“好你個油嘴滑舌的權三利。”
“你借出去的,那可都是閻王債。”
“我大梁律法規定,民間借貸月息不可超過六分。”
“你借出去五兩,月餘便要收回來十五兩。”
“月息居然高達三倍!這不是禍民是什麼!!”
大梁律法之中確實有明文規定,民間借貸,月息最高不能超過百分之六。
但實際情況卻是,民間放錢的無論是官紳還是錢莊,幾乎無人遵守。
年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也就是放出去一百兩年底收二百兩,那都算是有良心的。
大多數都是驢打滾利滾利的閻王債。
這權三利雖想狡辯,但大梁的律法確實是這麼寫的。
他被李原問的啞口無言,也隻能是低頭不語。
這時,巴杉上前回稟道。
“伯爺,我們已將縣城中權三利的家宅查封。”
“另將他的管家,也帶了過來。”
“此人願意將功贖罪,指認那權三利。”
為什麼拖了這麼久才開始公審。
就是因為,李原派巴杉帶著親衛騎兵,去石嶺縣查封了權三利的家宅。
更是在他家中搜集此人為非作歹的證據。
這權三利雖是一名牙棍,但在本地的關係卻是盤根錯節。
李原既然親自出手,那就要除惡務儘。
將此案徹底做成鐵案!
將那些禍害連根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