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在白雨萱的信中。
還提到了白家老祖母六十六大壽的日子,是四月十五。
李原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路程。
自己去景州拜壽,自然要帶上車駕禮物。
這麼算的話,從北川趕到景州,這一路上即便沒有意外,至少也要月餘的時間才夠。
這也就是說,自己三月中旬就得準備出門,時間還是蠻緊的。
禮物倒不用擔心,早就安排了譚雲去籌備。
但這一次所走的路線,自己要帶誰隨行,還是要動一番腦筋才行。
不提在鬆月寨避寒的李原。
日子過的飛快。
轉眼間便已進入了二月。
大梁上京,左相府之中。
左相蔡宏文正在書房中,翻看著新送來的邸報。
心中頗為的憂慮。
過完年之後,建興帝陳雲升的身體狀況進一步惡化。
在大殿上幾次暈厥,當木偶都已經很難了。
若是皇帝暴斃,後黨與輔國將軍就麵臨著互相攤牌的局麵。
所以雙方陣營,都在瘋狂的向上京增兵。
肖皇後從並州拉來了自己的弟弟逍遙侯,並帶來了八千兵馬。
這些兵馬很多都參與過剿滅並州亂軍,算是有些戰力。
而輔國將軍,也拚儘全力從東南各州,拉來了近兩萬的郡府兵。
雙方可說是底牌儘出。
如今,這些兵馬分彆在上京的南北方向各自設營,虎視眈眈互相牽製。
這上京周圍的兵馬增加了,就需要更多的錢糧來維持大軍。
為籌集糧餉,後黨與勳貴幾乎是爭搶著,對上京周邊的各州府進行征稅。
因為你若是下手慢了,那有限的錢糧便會被對方征走。
這一下,上京周邊的府縣可說是倒了大黴,雙方的作為,說一句橫征暴斂都不為過。
前些時日,為了送走鐵勒人的使臣。
已經刮了一次上京周邊郡縣的地皮,結果就是百業蕭條。
眼下,為了喂飽這些新增的兵馬,催糧隊與稅吏又瘋了似的衝向了周邊郡縣。
上京周邊府縣,早已是一片狼藉,民不聊生。
這兵禍不止,百姓們也隻能是逃亡。
其實不止是百姓,眼看著上京大亂將至。
甚至城中的很多富戶,也在準備舉家南遷避禍。
左相看著手中的邸報,是悠悠的一聲長歎。
他倒不是感歎民生艱難,百姓倒懸。
而是憂愁自己文官這一派,已經越來越被朝局邊緣化了。
因為文臣一係,手中沒有得力的武將兵馬。
在後黨與勳貴率軍南北對峙的時候,文官集團與二皇子一係幾乎被雙方直接無視。
左相的手下,明裡暗裡,投誠到其他兩派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他每日裡在府中苦思破局之策,卻也沒什麼辦法。
而且左相也明白,一旦勳貴與後黨決出勝負。
無論是三皇子繼承大寶,還是肖皇後的那個傻兒子登上了皇位。
自己與一乾支持二皇子的黨羽必然會遭到清算。
每每想及此處,這位左相大人都是徹夜難眠。
其實,在左相的心中,二皇子這一係還有一個冒險的辦法。
那便是引入外族兵馬,徹底顛覆後黨與勳貴的軍事優勢。
但這個辦法後患太大,若不是走投無路絕不可用。
尤其是李原在北川,兩次大勝北蠻兵馬之後,左相對於這些北蠻人的戰力也懷疑了起來。
即便是向北蠻借兵,他們真的有本事顛覆上京局麵嗎?
除此之外,對於二皇子這一係,另一個選擇便是與地方割據勢力聯盟。
最優的人選便是身在北川的李原。
但不知為何,從左相見到李原的第一眼開始,就明白雙方是敵非友,根本不是一路人。
這一次,沈墨軒謀劃要汙了李原的名聲,雙方更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想到沈墨軒,左相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最後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數日前於洋侯高德善返京之時,向朝廷呈報的勘驗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