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鄉紳死於兵戶暴動。
一看自己的惡行,居然引發了整個遂州大亂。
府衙中的崔同知與朱通判,都慌了神。
按照大梁律,治下若是爆發了大規模民亂,主政官可是要被拿問治罪的。
一旦朝廷查實,是府衙的官吏造成的官逼民反。
那他們這些家夥的腦袋,定然是保不住的。
所以這些“胥黨”隻能是儘力封鎖遂州的消息,但後來民亂的事情是越鬨越大。
他們實在是遮掩不住了,便隻好上報朝廷,說是遂州爆發了大規模的匪亂。
將暴動的兵戶說成亂匪,可說是用心險惡。
匪徒作亂,就跟這些家夥官逼民反沒了關係。
官兵鎮壓起來也不必畏首畏尾。
因為他們斬殺的都是所謂的“匪徒”。
之後“胥黨”們又想出了一條毒計。
他們放出了消息,官府準備與兵戶首領和談。
隻要他們肯來,就可以將土地還給兵戶們。
甚至還有督軍府的校尉與參軍做保人。
於是,十幾名兵戶首領被誆騙到了遂州府衙。
結果第二天,這些兵戶首領的屍體便被吊到了遂州城外。
“胥黨”們以為,這麼做可以殺雞儆猴。
卻不想這一下捅了馬蜂窩,徹底激怒了兵戶們。
十幾股暴動的兵戶合流成了一股,兵鋒直指遂州府城。
這下崔同知與朱通判,連同他們的“胥黨”都嚇的不起,趕緊調回兵馬據守府城。
兵戶們起事,本就是被這些惡吏豪強所逼。
所以他們並沒有攻打牆高壕深的府城,而是直接去劫掠豪強的莊園。
這一下便輪到了那些豪強哭爹叫娘。
遂州府衙也以爆發匪亂為由,開始向朝廷請求援軍。
但眼下的大梁朝廷,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遂州匪亂。
這事情便一拖再拖。
直到這個差事,被陰差陽錯的送到了李原手中。
李原看著手中的情報,則是眼神微眯。
他之前有些低估了那些所謂“胥黨”的貪婪。
塗改圖冊賬冊的事情都敢做,這簡直就是明搶,比土匪都可惡。
他更沒想到,遂州的情形已經亂到了這個地步。
府衙的兵馬已經與兵戶亂軍數次交戰。
不轉念一想,現在的大梁哪裡不亂,上京三家勢力爭奪皇儲都劍拔弩張。
果然,這梁國的朝廷已經到了末期,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都會發生。
遂州變成眼下這個樣子,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李原騎在馬上思索,忽然自言自語道。
“遂州民亂,兵戶暴動。”
“這亂的還真是時候啊。”
一旁的紅九鈴,瞄了一眼李原的表情,卻是輕笑著說道。
“侯爺,自然是亂了才好。”
“遂州的這些官吏將佐,本就對侯爺您無用。”
“如今遂州爆發了民亂,咱們大可借機清理一番。”
“將這些什麼【胥黨】都處置掉。”
“留下一個乾淨的遂州,也好讓侯爺施為。”
說罷,紅九鈴的眼中還閃過一抹興奮。
李原瞥了女馬匪一眼,輕笑著微微搖頭。
這女馬匪天生就是不怕事大,事情越熱鬨越好。
不過在李原的心中,卻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紅九鈴說的沒錯。
他確實需要一個“乾淨”的遂州。
那些“胥黨”必須要被徹底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