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羽討厭他這副平靜又清冷的樣子。
以前討厭,現在也討厭。
好像陷進去掙紮的一直是自己一樣。
怎麼甩都甩不掉。
跟陷入泥沼一樣,越是掙紮越往裡麵陷。
指甲嵌入掌心裡麵,溫羽冷笑了一下,“我就當被瘋狗咬了。”
他胃疼死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她轉身往外走,步伐一頓,彎腰,把垃圾桶裡麵的手鏈撿起來,她重新戴在了手腕上,卡扣斷開了,被男人用力撕斷。
她放在了兜裡。
他越不喜歡,溫羽越想跟他對著來。
憑什麼對她的東西指手畫腳。
而真正應該在垃圾桶裡麵的...
溫羽踩在了地麵上,碾碎了兩粒膠囊,然後把她帶來的那盒胃藥丟在了垃圾桶裡麵,真該在垃圾桶裡麵的。
是這個。
她大步往外走,拉開門,要走出去的時候。
忽然聽到背後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溫羽轉身,就看到宋青恕躺在地上,左手死死的按住胃部,身形蜷縮。
溫羽掐著手指深呼吸。
他胃疼關自己什麼事!
不關自己的事!
不關自己的事兒!
她站在房門口,抿著發麻的唇,唇齒間仿佛還有他身上的酒味,她一遍遍的跟自己說不要多管閒事。
在心裡默默的說了十遍,不要多管閒事後。
溫羽還是轉身,走到了宋青恕麵前。
看著他麵色蒼白,唇瓣卻因為染上她唇上的口紅透著詭異的豔,發際被汗水打濕,男人雙手按著胃部,指骨繃緊泛白壓抑著疼痛。
溫羽,“報應!宋青恕你活該!”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想要把他扶起來,發現自己根本扶不動,氣的她推了一下男人的胸口,“誰讓你喝這麼多酒的,疼死你是你活該了!”
“我警告你,要死,死在外麵,彆死在酒店。”
她凶巴巴的喊著。
男人的視線有些模糊,眨了眨眼睛。
騰出一隻手,抓她的手腕,帶著薄繭的指腹揉著她手腕上泛紅的痕跡,慢慢的握住,閉上眼睛,胃部如刀刃翻攪,攪的他額角的青筋都在狂跳,他的意識卻越來越沉,隻是看著女人唇瓣張合,感受著她掙脫開他的手,拍著他的臉。
“喂,你睜開眼啊!”
有什麼嗆人的東西從唇齒中噴出來。
宋青恕在閉上眼睛的時候,看到了溫羽眼底騰起的那一絲擔憂,他終於看到了。
原來,她會擔憂自己的。
“宋青恕!!宋青恕!”
他劇烈的咳著,呼吸吃力,胃裡一片溫熱逆流,耳邊嗡鳴,喉嚨深處的鐵鏽味蜂蛹往外隨著咳嗽噴出來,他呼吸不上,唇瓣張合了一句喊著她的名字,卻沒有出聲。
閉上眼的時候。
宋青恕聽到女人喊著自己的名字,聲音帶著一絲慌亂。
溫羽慌亂的拿著紙巾擦著他唇角溢出的血,他的唇此刻豔麗染血,臉色卻白如紙。
扶著他側過身抱住他的臉,不至於讓他嗆到,一直到急救醫生趕來,帶走了宋青恕,今晚值班的幾個人都趕來了,另一名經理陪同去了醫院,蘇栗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剛剛的那一幕真的很嚇人。
兩名清潔阿姨開始打掃這裡。
擦拭掉地麵上的血跡,血跡殷入深灰色的地毯。
溫羽在洗手間裡麵,看著水流劃過手指,她一遍遍清洗著,但是她依舊能感受到,男人溫熱的血液噴濺到她手上。
她的手,在抖。
她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臉色白的嚇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