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最後一天。
陳傑來找宋青恕,說蔣少找他。
陳傑說,“誰讓溫大小姐追你,這下好了,得罪了蔣少,要知道蔣少喜歡溫大小姐很久了,人家可是宏豐的太子爺。”
“我們這些普通人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層的,你就低個頭認錯,保證高考結束後離溫大小姐遠一點。”
見宋青恕沉默著不說話,陳傑有些急了。
“宋青恕,你不會真的覺得溫羽喜歡你吧,就是玩玩罷了,那可是市長千金。”
當天晚上,蔣煬帶著三四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堵住了宋青恕回家的必經之路。
深夜小巷。
有路人經過,聽著裡麵傳來打架的聲音,有路人報了警,說是看到有幾個人圍毆一個高中生。
雙拳難敵四手,宋青恕的身形蜷縮,護住頭部,腹部卻被猛地踹了幾下。
疼痛蔓延四肢百骸。
在路人眼裡,被打的少年穿著高中的校服,蔣煬那幾個人像是社會上的閒散人員,警察也很快就趕了過來,做了筆錄,這件事情發生的興致很惡劣,尤其是明天就是高考的最後一天,麵前幾個人都是高三的學生,不過僅僅是蔣煬的一通電話,不過是過去了三分鐘的時間,那個剛剛還義正言辭的隊長就對著蔣少低下頭。
蔣煬笑的張揚狂妄,看著躺在地上蜷縮的少年,你能奈我何?
金錢權利,可以輕易的破除一切阻礙。
宋青恕擦了一下唇角溢出的血,對上蔣煬嘲諷的目光,少年也隻是緊緊攥著拳,胸腔氣血翻滾。
身上的疼痛,化作麻木。
原本白淨的校服襯衣,沾著血跡,帶著肮臟的腳印,在這一行人走了之後,宋青恕扶著牆壁緩緩站起身,他彎下腰,捂著腹部,麵色蒼白,他極力的忍耐,額頭冷汗直冒,薄唇染血。
剛剛趕來出警的隊長最後隻是眼神複雜又歎息的留下一句話就走了,“少得罪那些人。”
那聲歎息,是對權利的低頭。
是對窮人的歎息。
第二天的考試。
第一中學32考場,考試進行了一半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震驚的事情。
事發突然,一名考生在作答的時候,忽然渾身冷汗直冒,麵色蒼白,唇齒間猛地噴出鮮血,噴濺在答題紙上,少年握著黑色中性筆的手指顫抖,最終鬆無力的開了手指。
中性筆從桌麵上滾落。
監考老師驚慌的跑過來,宋青恕的眼前是一片眩暈。
他不知道疼痛是從哪裡開始,隻是感覺呼吸無力,腹部疼痛如攪,他以為自己能堅持住。
無力,痛苦,他唇瓣張合,鮮血噴湧而出。
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想說,請讓我寫完這張試卷。
視線模糊,終究是沒有了意識。
監考老師緊急撥打了電話,將宋青恕送到校醫室,校醫室又撥打了120急救中心電話。
這件事情鬨得很大。
驚動了校領導。
幾名校領導來到了教室內,走在前麵的中年男子一腳踩到了地麵上的黑筆,脆弱的筆殼發出脆響,被踩得粉碎。
校長拿起桌麵上染血的答題紙。
鮮血噴濺如紅梅點點,四散在答題紙麵,上麵是字跡工整優秀的答卷。
就是這麼一張完美的理綜答題紙,校長接了一通電話,神情一變。
目光威嚴的掃過考場內的學生。
除了宋青恕之外,還有29人,跟兩名監考老師。
全部都用前途威脅,封了嘴。
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訊息傳出去。
無人知道,那一張染血的答題卡,少年的不屈被權勢壓下,粉碎了一切。
在這之後所有人都沉浸在高考之後的喜悅中,隻有一個少年淡垂著眼眸,遮住落寞。
在宋雪芽的回憶中,校領導親自登門,宋輝扶著陳雁君,陳雁君哭的跪在地上求相關部門再給哥哥一次考試的機會。
校領導隻是給了他們家兩個字,意外。
一場生病導致的意外。
並且給了一筆錢,作為治療費。
後來,哥哥跟一個學長創業,項目都是自己拉過來的,為了見一個投資方,三天三夜不合眼跨越千裡隻求兩分鐘,給他一個講解產品的機會,終於有了一點起色,學長卷款潛逃,公司陷入僵局,那個高高在上的宏豐太子爺蔣煬,不過是揮揮手,就用一個金融罪,把哥哥關在拘留所遣送燕城監獄半年。
宋雪芽說著說著,紅了眼睛,哽咽的不像話。
這些事情,她原本是不應該告訴溫羽的。
宋雪芽知道,按照哥哥的脾氣秉性,他不希望溫羽姐知道這些事情。
在哥哥的世界裡麵,暗戀,喜歡一個人,隻是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