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成。”
又是他?
感覺這段時間,這個名字在家裡出現的格外頻繁,小舅動不動就會提起來。
她又瞄了瞄茶幾上的公文包和車鑰匙:“你們要出去?”
“嗯,去寶雞,看看那隻碗!”
葉安寧愣住:“你上周答應我,要帶我一起去的?”
王齊誌轉了轉眼珠:“有嗎?”
他給忘了。
“怎麼沒有?你說話不算數!”
“少廢話昂,想去就換衣服!”王齊誌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最多等你十分鐘!”
“太過份了!”
嘴裡嘟囊著,葉安寧一溜煙的跑回房間。
“吱”的一聲,廚房的滑道門被推開,單望舒端著早餐放了餐桌上。
“林思成快到了?讓他也上來吃一點!”
王齊誌端起牛奶,往臥室努了努嘴:“臉都沒洗,拖油瓶也是要臉的!”
單望舒翻了個白眼,又拍他一把。
葉安寧捋著頭發,風風火火的出了臥室:“小舅,你下次當著我媽的麵說!”
當著你媽算什麼,當著你爹我都敢說。
王齊誌“嘁”的一聲,電話“嗡嗡嗡”的響了起來。
隨意的瞄了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看吧,沒說幾點,卻準時八點?
這就是默契。
王齊誌掛斷,一口喝完牛奶,端起了水煎包出了門。
“舅媽你看,小舅又不當人……”
“慌什麼?收拾仔細點!”
單望舒斥了一句,走到窗邊。
薄霧將散,秋風穿梭,槐葉發出“沙沙”的輕響。
似是心有所感,林思成抬起頭,細碎的光斑在眉眼間流淌。
他稍稍一怔,麵露微笑:“師母!”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單望舒稍覺新奇,忙笑了笑:“林思成,早上家裡有些亂,就不請你上來了。但安寧也想去,可不可以等她一會兒?”
這有什麼可不可以的?
正轉著念頭,樓門吱呀的響了一聲。
王齊誌走出來,盤子往前一遞:“給!”
林思成也沒客氣,端過來就吃,還抬起頭笑了笑:“謝謝師母!”
單望舒原地怔住,看著樓下頭對頭湊一塊吃包子的師徒,不知道怎麼評價。
這一對,真的是……
兩人邊吃邊聊:“待會去寶雞,看隻弘治雞油盤!”
林思成怔了一下:雞油黃即嬌黃釉,明代宮廷禦器。特彆是弘治款,無論是工藝還是藝術價值,在明清兩代的官窯單色釉瓷器中都屬上品。
關鍵是存世量極少,現階段價格又偏低,所以隻要能碰到一隻,就是純純的撿漏。
“有沒有開過價?”
王齊誌比劃了一下:“五十二萬!”
好家夥,這不就等於漏上漏?
不需要久,最多存兩年,價格至少翻四倍!
正暗暗感慨,樓門又響了一聲。
葉安寧素麵朝天,臉上蒙著一層未拭儘的水氣,嫩的像剛出殼的蓮子。
五官明媚,眼中波光瀲灩,黑亮的長發紮成一束,深色的牛仔褲繃出柔韌的弧度。
柳眉輕蹙,先瞪了王齊誌一眼,又遞過一盒牛奶,臉上帶著幾絲不好意思:“林思成,麻煩你等這麼久!”
林思成笑了笑,接了過來:“就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