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喝酒,像極了普通的家宴。
但談興都極濃,興致很高,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十點多。
包括葉安寧的兩個同學,從頭到尾都沒提林思成的家庭,以及來曆,甚至連個好奇的眼神都沒有過。
隻能說,能當葉安寧的朋友,都不是簡單角色……
唯有王齊誌,一晚上了沒想通:感覺林思成對故宮,比他還要熟悉。就像是這兩個月他就住在那了一樣?
問題是,林思成有沒有去京城,有沒有去故宮學習,他難道不清楚?
所以,這小子為什麼連撒謊的時候,都比說真話的時候還像說真話?
直到單望舒去結賬,葉安寧和兩個同學去衛生間,師生倆才算有了點單獨的空間。
“老師,那方印……”
“猜到了吧?那是有堅外公送你的,等真去京城,你提兜水果看一看就行。”
“是不是在想:怎麼可能這麼隨便?但真就這麼隨便,到時候我帶你去,你就知道了!”
王齊誌一擺手,又斜著眼睛:“林思成,你挺能編啊?”
他說了一遍,林思成怔住,哭笑不得:“不是……老師,師娘一詐你就招?”
王齊誌沒說話,瞪了他一眼。
他也是後麵才反應過來:單望舒不知道原委,好奇之下可能會問,但嶽父能告訴她才見了鬼。
不但不會說,而且絕對會臭罵一頓。
也怪他,被陳朋的電話驚的恍了好幾天的神,一不留神就說漏了嘴……
但一想起陳朋說的那些,王齊誌又擰住眉頭:
“如果這些事情是彆人乾的,老師我肯定豎個大拇指,由衷的讚一聲,再喊聲佩服……但是,林思成,你是我學生,那些人是窮凶極惡的盜墓賊!”
王齊誌循循善誘,“咱師生倆好好的搞搞研究,搞搞申遺,搞搞鑒定,偶爾撿個漏,不比乾什麼的強?”
林思成頓了頓:“湊巧!”
“我沒說這次,我說的是下次……而且,這都兩次了?”
王齊誌瞪著他,“林思成,你彆告訴我,你十一去杭州,明知道那些人掘了南宋六陵,你裝做沒看到,什麼都沒乾?”
林思成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說。
他倒是想說沒乾,但王齊誌也得信:十一剛結束,王老太太就去了紹興。然後不到一周,國家文物局就派了工作組。
確實,沒人知道是他乾的,但王齊誌已經認死,就是他乾的……
看林思成不說話,王齊誌一臉痛苦,跟牙疼一樣:果不然,就是他乾的?
一時間,王齊誌不知道該誇,還是該罵。
誇吧,這驢膽大的敢上天。成名多少年,手上不知有多少條人命的江湖人物,都敢玩弄於鼓掌之間。再誇,他敢把天都給你捅個窟窿你信不信?
罵吧,就他乾的那些事情,哪個當老師能罵的出口?
甚至於,王齊誌勸都不知道怎麼勸……
好久,他悵然一歎:“林思成,命總是自個的吧?”
“老師,哪有那麼危險?”
林思成笑了笑,“該抓的已經抓了個乾淨,公安內部知道是我下餌的人也沒幾個,況且還下了封口令,簽了文件……陳局長是怕你知道了找他算總賬,所以才特意給你打了電話……”
“而且陳局也說了,後麵儘可能的不讓我參與……包括聯係方式(和於大海聯係的號碼)他都要了回去……”
“嗬嗬……”王齊誌一聲冷笑,“警察的話你也信?”
林思成頓了頓,沒說話。
警察的話當然能信,但陳局長的保證,確實水份太大。其它不說,就那些切口,他都得派兩個好手好好研究個一兩月。
但於大海能等他一兩月再聯係?
稍一不慎,好不容易咬了餌的魚就脫了……
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王齊誌歎了口氣:“打蛇不死反被咬,這人(於大海)奸詐陰毒,肯定得弄死。但下次,陳朋要再忽悠你幫他扛雷,你告訴我,我來給他扛……”
林思成笑著點頭:“好的老師!”
陳局長當然不會,也不敢……
兩人又嘀咕了幾句,單望舒在門外叫了一聲。葉安寧和兩個同學還沒來,王齊誌抽空上了個衛生間。
單望舒招了招手:“又和你老師對口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