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濕散發著腐味的監牢。
墨雲城的官老爺在武閣李長風坐鎮下,不敢乾那些徇私枉法,抓壯丁頂罪的糟事。
百姓們不傻,真要遇到這種無處伸冤的事情,便會到武閣喊冤,也許彆人或許不會管,但百姓們知道武閣有一人絕對不會不管,那便是顏執事。
劉千絕被捆綁在刑架上,審訊的人是梁重久的人,官府那邊無法插手,甚至從進入監牢,便禁止他人靠近。
噠噠噠!
有腳步聲從遠到近。
垂頭的劉千絕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樣,嘴硬的很,哪怕剛進來被招呼了數棍,愣是一人將所有事情扛下。
隨著腳步聲貼近,劉千絕緩緩抬頭,語氣不變,沙啞道:“說了多少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額,兒子,你怎麼進來了?”
頓時一慌,似乎想到什麼,大聲喊道:“李長風,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做的,跟他沒關係,你們可不能栽贓陷害。”
被送到地牢的劉濤慌了一路,看到自家父親,匆匆上前,沒有任何噓寒問暖,關心之言,而是跺著腳,責備著。
“爹,你老糊塗啊,好端端的你去劫啥稅銀,你這是嫌家裡銀子少,還是過得太安逸,非得找點事情樂一樂?”
“你這可是害苦我了啊。”
劉濤快要哭出聲,當七品武館少爺好好的,隻要稍微低調點,他在墨雲城也是橫著走的存在。
現在全完蛋。
城裡誰不知他爹被抓,往後這日子要難過了。
林凡嘴角含笑,眼前這父慈子孝的場麵,他能理解劉濤此時的內心,的確夠糟糕的。
等劉濤抱怨結束後,便有人將劉濤往刑架上捆去。
“誒誒,你們這是要乾嘛,冤枉啊,我爹乾的,跟我沒關係,我要是知道我爹乾這樣的事情,我肯定大義滅親啊。”
“哎呦,臥槽,嚴武你個王八蛋。”
他無法忘記一直舔著他的嚴武,煽動他人將他送到武閣的畫麵。
劉千絕見自家兒子這般,也是歎了口氣,他明白,隻要自己不說出真相,便不會有事,他是知道宋一刀後麵關係的,哪怕隻知曉冰山一角,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有他們保全自己,必然無恙。
“劉館主,你這是要一心死咬著是自己乾的啊。”林凡走到麵前,開口道。
劉千絕打量著林凡,冷笑道:“你是誰?什麼叫做死咬,老子乾的就是老子乾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彆想著讓我栽贓陷害誰,這種缺德事,老子不屑一顧。”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很嚴重。”
“哼,老子知道嚴重,不是發配就是砍頭,但老子是七品武館的館主,你們得將老子送到國都總武閣審訊。”劉千絕絲毫不慌,倒是將七品武館的不怕死精神展現的淋漓儘致。
“哦,原來如此,你的依仗是覺得墨雲城這邊無法對你執法,而是要將你押運到國都那邊對吧。”
林凡從劉千絕說的話裡,捕捉到了關鍵點。
在他看來,無非就是兩種可能性。
半路被劫,有了自由。
或者送到國都,那裡有人包庇,行刑的時候讓彆的死囚代替,從此改頭換麵,逍遙自在。
“你到底是誰?梁重久不審訊我,而是你審訊我?”劉千絕發現李長風跟梁重久等人,待在一旁,一句話沒說,全讓這年輕人審訊自己。
這情況與他想的不一樣。
“我是誰不重要。”
“爹,他就是二河鎮林氏武館的館主林凡,你派殺手去殺人家,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嗎?”
劉濤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叫什麼事啊,彆人暗地裡都說自己爹大老粗,沒文化,他還不服,如今看來不服不行。
真的夠蠢的。
此刻,他是真想問一問,你是怎麼生出如此聰明的我呢?
劉千絕眼裡浮現驚訝之色,沒想到破壞劫稅銀之事的家夥,竟如此年輕,田野的實力他是知道的,竟然也折在了對方手裡。
不過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