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裡的其它縣市也緊跟南州市的節奏,陸陸續續地展開了招標工作,重新選擇“物美價廉”的江瀾天然為供氣商。
就一夜之間,強盛石化失去了省內的所有業務,隻剩省外業務。
50%以上的業績增長率也成了一個笑話。
等零七年的財報出來時。
李純岩不得不按照對賭協議的內容,交出控股權,將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強盛石化拱手相讓。
高璐成了強盛石化的實控人。
但李純岩也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強種,並沒有放下重掌強盛石化的念想。
在隨後的幾年時間裡,他一直在國內外遊說各路投資大亨注資,試圖稀釋高璐手中的股權,奪回掌門人身份。
高璐看在眼裡,隻是淡然輕笑。
零八年初,高璐調動自己的權力資源,以非法集資的名義將李純岩抓進了局子裡,抓人的是高新區公安分局的錢慕野。
關了一年多。
零九年放出來,心有不甘的李純岩又直奔國外,從國外尋找投資大亨。一直折騰到今年七月,終於說服了一個投資大鱷。
這事徹底激怒了高璐。
就在那個投資大鱷來強盛石化實地考察的前一天,公司的一個乙烯倉庫發生了大爆炸,李純岩又一次被抓。
這就是整件事情的始末。
對於李純岩這號悲劇式的人間強種,林東凡隻想給他放一首《太傻》,一把年紀了,牢也坐過,還沒悟到胳膊拗不過大腿的真相。
如果一切按正常軌跡發展下去。
這次乙烯倉庫爆炸,會被解讀為李純岩的惡意報複行為,這很符合“老子得不到它就毀掉它”的邏輯。
也就是說,一頂大黑帽已經扣在李純岩的腦袋上。
接下來,李純岩的父親會為他四處奔走,然後在絕望中自殺,還有他那個大學剛畢業的女兒,會成為殘廢,然後精神失常。
多年以後。
等李純岩出獄時,父親墳頭上的草已經兩米高。
女兒也會淪為瘋瘋癲癲的乞丐,肚子被人搞大了,都不知道是誰搞的,見了人就像受驚的瘦老鼠一樣,在橋洞下蜷縮成一團。
“在想什麼?怎麼一直不說話。”
正在林東凡感傷連連地回憶著李純岩一家老小的結局時,耳邊響起了老丈人楚勁鬆的聲音。
林東凡收起這史詩級的大悲劇,釋放出了力挽狂瀾的意誌力“我在想怎麼救李純岩一家老小。”
“他上次坐牢的時候,聽說他老婆已經跟他離了婚。”楚勁鬆一臉遺憾“這事我也有責任,當年我在南州工作的時候,我也保不住他。”
“爸,那事不怨你,以你當時的權位,根本就沒法跟高家集團對抗。”林東凡道。
冷川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東凡說得沒錯,楚書記,這事你沒必要自責。”
楚勁鬆訕笑連連地感慨“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東凡,現在你雖然是欽差大臣,但南州的水有多深,你心裡也清楚。這次行動,務必要謹慎。”
“爸,你放心,我有計劃。”
在這件事情上,林東凡還是挺有自信。
怎麼著也是兩世為人,有先知先覺的優勢,如果連李純岩一家人都救不了,那還不如找塊豆座把自己拍死,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
林東凡又把目光轉移到了冷川身上“冷局,我明天早上就去南州。這次要從你們單位借調三個人,麻煩你安排一下。”
“那三個老隊友?”冷川眉頭微蹙。
林東凡笑道“必須用老隊友,知根知底。其他人,我還真有點信不過。萬一背刺我一刀,到時我哭都沒地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