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凡掛斷電話,整個表情複雜到無法用文字來形容,簡單來講就是哭笑不得,有種被自家傻白甜拐進溝裡的不祥預感。
“凡爺?凡爺?”
彭天華臉上還掛著幾滴林東凡剛才驚噴的湯水:“啥情況啊?真是尊夫人轉的?她跟劉雯什麼關係?”
有個屁的關係!
林東凡猛地回過神來,沒好氣地瞪了彭天華一眼,抽了張紙巾胡亂擦了擦嘴巴,心裡那叫一個萬馬奔騰。
過年那段時間他在海珊,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不是在辦案就是在去辦案的路上,那時都不知道劉雯是誰。
怎麼可能叫傻白甜給劉雯轉五十萬。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家那個隻精於舞蹈藝術、日常大腦基本處於待機狀態的傻白甜老婆,又被人忽悠了一把!
“媽的……”林東凡低罵一聲,感覺腦瓜子嗡嗡的:“這坑挖得……真他娘的有前瞻性!”
對手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
過年前,反貪局都還沒有對百越省的醫療腐敗問題展開調查,對方竟早早地把傻白甜拖下了水,這說明對方早就留了一手。
傻白甜是林東凡的法定妻子。
她的轉賬行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視為林東凡個人意誌的延伸,或者至少是家庭行為。
這盆臟水可謂是潑得是又準又狠,直接濺到了林東凡的褲腿上。
“凡爺,這下……有點棘手了啊。”彭天華也收起了嬉皮笑臉,胖臉上堆滿了愁容:“這要是被呂副省他們知道,給關鍵涉案人轉過這麼大一筆錢,他們指定會咬著這事不撒手,說你企圖收買證人、乾擾調查啊。”
這話說到了林東凡的心坎裡。
這頂大帽子要是扣下來,那之前所有的義正辭嚴、所有對喬連舟等人的窮追猛打,都會瞬間失去立場,變成一個天大的笑話。
林東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拿起筷子,狠狠戳向那塊已經有點涼的紅燒排骨,仿佛把它當成了幕後黑手的腦袋。
“棘手也得硬著頭皮上,開弓沒能回頭箭。”林東凡冷靜地吩咐彭天華:“老彭,你立刻去做幾件事。”
“您吩咐!”彭天華立馬坐直。
“第一,立刻凍結劉雯的銀行賬戶。
“明白!”
“第二,通知省公安廳的陳少康,讓他儘快查清喬連舟第二次自殺的真相!正常人自殺,誰會先嗑安眠藥、再放煤氣?多此一舉!我懷疑是江琳偷偷在喬連舟的飲食裡下了藥,因擔心藥量無法致死,於是再打開煤氣,雙殺!”
“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江琳就是個婊子,謀殺親夫的嫌疑很大。”
“第三……
“繼續,我聽著。”
“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其實喬連舟已經蘇醒,但為了保命,於是躺在醫院裡假裝植物人。”
“凡爺,你這腦洞很大啊,你質疑醫院的診斷報告?”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喬連舟真的成了植物人,便無法再威脅其他人,江琳和呂易直等人為什麼要費勁扒拉到把他弄出國?”
“很簡單,他們怕喬連舟醒過來。”
“該防的還是要防上一手,萬一喬連舟真的是在裝植物人呢?那家夥狡詐得很。如果他真的想死,第一次上天台就跳下去了,哪會站在天台上猶豫,聽你打嘴炮。他不是真的想死,而是被人逼到了絕境,走投無路。”
“凡爺,我對你的敬仰真的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想到的,你都想到了,我沒想到的,你也想到了,堪稱我輩偶像。”
“要不要把我當祖宗供著?”
“行啊,你想要什麼材質的牌位?是木質的,還是大理石的?我建議用花崗岩打造牌位,夠硬,經得起歲月的腐蝕。”
“滾犢子。”
老彭現在是越來越不要臉,每天在不正經的馬屁大道上裸奔,林東凡現在連瞪小白眼的興趣都沒有,瞪也白瞪。
吃完飯,大家分頭行動。
老彭去執行剛才吩咐的兩個任務,林東凡回招待所睡了個午覺。下午兩點半出門,在賓館走廊裡接到了家裡傻白甜打來的視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