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您追求真實和公理的心，但是黑格先生，您的這種行為對那些用通靈謀生的人，難道不算是一種傷害嗎？”
傑克適時插入了談話，提出了相當尖銳的問題。
“確實如您所說，我這樣的舉動會給可能存在的靈媒們造成信譽危機，所以我也準備了相應的補償。”
魔術師黑格從自己的口袋之中取出了一張支票。
“這是一張寫著二十萬美金麵額的支票。用以表達我的歉意。”
“哇哦，真真切切的二十萬美金……我能問一下，您總計發出了多少張嗎？”
“迄今為止，一張也沒有。我估計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嗬，沒有人會想要你這張破紙，至少我不需要。”
黑格明裡暗裡、夾槍帶棒的嘲諷，已經讓坐在蘇凡身側的克裡斯圖心頭火起。
他也不惦記著自己的逃跑大業，全程盯著身側的魔術師，同時立即開始反擊。
“你當然不需要這區區二十萬美金，畢竟外麵還有大批大批被你蒙騙的信徒揮舞手中的美金，獻出自己的血汗錢，要做你的擁躉。”
“如果進行自證，不僅二十萬沒有，你苦心編織的謊言也會被戳破。”
“你，我，都是使用技法謀生的冒牌貨，騙子，但我和你不一樣的是，我至少還對此有那麼一點坦誠。”
克裡斯圖已經被這個地中海大胡子氣的說不上來話，大口大口喘氣。
但與之相反，蘇凡坐在最外側，麵色平靜。
黑格見到克裡斯圖憤怒，便不再將多看他，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蘇凡身上。
人的情緒產生波動，就會露出破綻。
他知曉如何讓人生氣的話術，三言兩語便勾起了克裡斯圖心中的怒火。
現在目的達成，接下來自然就輪到這個叫做蘇凡的。
年輕人最容易被榮譽所牽絆，也最耐不住性子，現在又是電視直播。
黑格相信，自己隻要稍微加把油，對方心中的怒火便會熊熊燃燒起來。
“這位年輕人，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哦，又或者是被我猜中了一切，啞口無言呢？”
“我需要向你解釋什麼？證明什麼？”
“當著這麼多觀眾的麵，證明你的能力是真實的，證明你不是個騙子。”
出乎黑格的意料，蘇凡一如既往地平靜。
那雙黑色的眸子中，絲毫沒有局促或者和亢奮，就像是幽深的水潭一樣。
蘇凡與黑格對視，語氣平緩。
“在場的觀眾們似乎並沒有提出什麼疑慮，從始至終就隻有你在不斷質疑。”
“你倒不如乾脆點，說你自己不肯相信，不要開口大眾，閉口觀眾的。”
仿佛陳述某件事情的語調，卻說出如此尖銳的話語，令黑格皺了皺眉。
不過，他也很快找出了蘇凡話中的漏洞。
“你說觀眾沒有提出，不是很準確，剛才不是有一位女士表達了不同的觀點了嗎？”
“你是說在我提醒之下，才知曉自己母親去世了的那位？”
此言一出，台下響起了一陣陣低笑。
不過，笑聲的發出者們，似乎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個地獄笑話，收起了自己露出的牙齒，同時偷看其他人的反應。
好在周圍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台上，沒有人注意。
“那好，就如你所願。我現在是在以個人名義來對你提出質疑，蘇凡先生。”
“你有這個膽量，接受我的質疑，證明自己嗎？”
這位地中海魔術師的語速有些加快了。
管用的話術不管用，加上剛才言語上落了下風，令他心生煩躁。
說話也不遮遮掩掩，變得刺耳露骨起來。
他本以為這樣一說，對方就會開始與自己辯論，但卻沒有想到，蘇凡的回答更加辛辣。
“你是個什麼東西？讓我自證？”
黑格麵前的年輕人輕聲笑了笑。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嘩然。
……
梅菲爾祖宅中，坐在電視機前的羅恩展顏一笑。
對於沒有交情的人，說話絲毫不留情麵，根本不知道委婉這個單詞怎麼拚，還是記憶之中的那樣。
有相似感想的，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蘇凡的老相識。
無論是戴森、卡爾、傑米還是斯嘉麗、安妮、溫徹斯特兄弟，都是露出了差不多的神情
重頭戲開始。
這個地中海的打假魔術師，要遭老罪了。
……
“你說什麼？”
黑格有些不敢置信，重新問了一遍。
蘇凡也如同所願，繼續說了下去。
“和你解釋了你能聽得懂嗎？解釋了之後，你能按照我所說的複刻出來嗎？”
“你沒那個能力。”
“你這是在直接人身攻擊，對我進行侮辱！”
黑格一張臉逐漸開始泛紅，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不少。
這個亞裔年輕人說到那句沒能力的時候，那股自然而然的優越感，刺痛了他的內心。
他是批判者，是揭露者，是處於高位的那個才對。
對麵這個臭小子，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下麵，觀眾們更是興奮異常。
這種唇槍舌劍他們可最喜歡看了，最好還能打起來！
台上，蘇凡繼續駁斥對方方才的話。
“侮辱？你聽說有通靈者，趕著上來節目，當著眾多觀眾的麵，明裡暗裡說我是騙子。
又企圖用一張支票來進行所謂的彌補。”
“到底是誰先對誰進行侮辱？”
蘇凡的聲音一如既往，卻逼得黑格啞口無言。
但黑格到底是上過不知道多少次節目的人，立即開口。
“你所說情況確實算我考慮不周，那我正好就借著這次機會完善一下我的補償。”
“隻要有人可以在我麵前證明他通靈的能力是真的，拿出實打實的證據，我可以自費在報紙上刊登道歉聲明。”
“不過，請年輕人你不要可以岔開話題，試圖利用這些話術激怒我，轉移注意力，我們就事論事。”
“你的靈能力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一點，請證明給我們看。”
毫無漏洞的一段話，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蘇凡的身上，再次想起了一開始的問題。
蘇凡點了點頭，而後開口說出了一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
“我可沒有說過自己有什麼靈能力。”
“你承認了自己是騙子了？”
黑格一愣，隨機大喜。
“你這人是耳朵有問題，還是智商不夠。我剛才已經說了，先前的預言，是科學。”